穆景庭讓她幫忙拆一下快遞,看看里面是什么。
等了約莫三分鐘,阿姨的聲音再次傳來,帶兩分訕笑:“是一套西裝,吊牌是英文的,我這老婆子也不會讀。”
穆景庭笑一笑,低聲說:“好的,我知道了。”
飯吃到一半,他借口去洗手間,給寧蘇意撥去一通電話,果然叫他猜對了,她就是賠他昨天損壞的那套西裝。
他說她太客氣了,寧蘇意卻說應該的,倒讓他不知怎么接下去。
這一通電話沒占用太長時間,穆景庭很快回到飯桌,因面上笑意未退,飯局上的人好奇問他有什么好事,笑成這樣。
穆景庭笑出聲,原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便說了實話。
在座好幾位都是圈子里的朋友,年齡相仿,當然認識寧蘇意,聽他言辭之間有親切的意思,個個心里都腦補出一段故事。
穆景庭卻沒想到,他不過隨口一說的幾句話,轉眼就傳到了井遲耳朵里——
這一撥人飯桌上沒盡興,結束后輾轉到清吧。穆景庭還有事要處理,沒加入他們,打一聲招呼就先走了。
剛巧,今晚my風投的職員在同一間酒吧團建。
井遲知曉傅明川他們都是愛玩的性子,沒開包廂拘著他們,只在大廳里尋一隅寬敞的散座,三三兩兩地圍著坐。
隔壁正是穆景庭飯局上那群人,接著聊未完待續的八卦,說起寧蘇意送穆景庭西裝的事,往下延伸。
“我們圈子里有名的清冷大美人這就要落入景庭那小子手里了?”
“什么啊,兩人金童玉女,哪里不配,我看秦二公子你這話就純屬是嫉妒!”
“好好好,是我嫉妒。說實話,你們不嫉妒?寧蘇意回國后我見過一面,真真出落得漂亮極了。她以前上學時總帶股冷傲勁兒,不過也正常,明晟醫藥唯一的大小姐,嬌生慣養,能不傲?現在人更沉靜清絕,真挺吸引人……”
井遲聽著,臉色陰沉,若不是傅明川用蠻力壓著他手腕,他就要沖上去了。
傅明川死死扣住他,壓低聲勸他冷靜,人家不過吃飽喝足閑聊幾句八卦,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未免太過。
好一會兒,傅明川見他臉色仍未緩和,換個法子勸:“你那位高冷姐姐,憑我接觸一回下來的了解,一般人騙不走她,你放寬心。”
井遲冷聲道:“誰說她是我姐姐?”
“呵,你跟我叫板有什么用?”傅明川簡直莫名,“有本事你去跟她叫板。”
井遲還真去了,抄起沙發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了,驅車去寧宅。
然而吹了一路潮熱的夜風,他清醒過來,路過寧宅時沒有停留,踩一腳油門駛過去,回自己家。
寧蘇意晚上加班,九點多到家,吃了小半碗珍姨煮的桂花酒釀圓子,之后回到房間,還未及洗澡,手機就響了。
井遲打來的電話。
她頓一下,揉揉肩頸,坐在床沿上接通,困倦地問他有什么事。
“你送了景庭哥一套西服?”說起這,井遲想起上回寧蘇意送穆景庭的那條領帶,心里慪得不行。
寧蘇意愣一下,納罕道:“你從哪里知道的?”
“別管這個,你為什么送他西服?”他有些執拗地問。
寧蘇意雖覺他語氣不對勁,但她對他一向縱容,沒有絲毫不耐煩,解釋給他聽,昨天下午穆景庭為了背她,打濕了西褲,外套也被她不當心掉進水里,她送一套西服權當是賠償。
她如此坦誠,井遲心情卻沒好轉半分,反更糟了。
他一聲不吭,過了許久,才不咸不淡“哦”了聲,不理智地率先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