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半吊子水平,在國外試過幾次。”寧蘇意笑說,倏然聽見手機鈴聲,忙伸手到水龍頭底下沖掉手指沾的面粉。
珍姨說:“你別急,我去幫你拿。”
寧蘇意的手機在客廳茶幾上,珍姨拿起來,瞇眼一瞧,快步走到廚房遞給她,笑瞇瞇地說:“小遲打來的。”
寧蘇意捏起圍裙擦干凈手上的水珠,接過來按下接聽。那邊的人問她下班沒有,準備過去接她一起去穆景庭的生日宴會。
“我提前下班回來了,現在在家。”寧蘇意柔聲說。
井遲頓了幾秒,說:“那我過去找你?”
寧蘇意說聲好,掛了電話,把手機交給珍姨,轉頭去看烤箱,定時還未到,她便重新洗個手,開始打發奶油。
井遲下午在家陪老太太,開車從雍翠樂府過來只需二十分鐘。
門鈴響了,珍姨過去應門,親自給拿了拖鞋。
“酥酥在樓上?”井遲手撐著玄關的壁柜,蹬掉短靴,穿上那雙獨屬于他的深灰色格紋布拖鞋,往里張望。有聞到空氣里彌漫的奶香味,是烤面包、點心之類的味道。
“沒呢,在廚房烤蛋糕,忙活好久了。”珍姨去泡茶,讓他自便。
井遲趿拉著拖鞋朝廚房走去,到門邊駐足,舉目瞥過去。
傍晚時分,天色尚且明亮,廚房里仍開了燈,燦白的燈光自頭頂灑落,投一段在寧蘇意身上。
她挽了個十分隨意的丸子頭,松垮垮的,些許碎發垂落在瓷白的脖頸,在燈光下染著淺金色毛邊。她穿一條居家的奶茶色背心裙,及腳踝,棉麻質地,不用觸摸就知道分外柔軟舒服,罩著淺褐色圍裙。
沒化妝,素凈一張臉,蘋果肌上那粒淡色小痣落在他眼里。那顆痣,她平時化了妝不細瞧很難注意到的,此刻卻如鉤子一樣,抓得他的心癢絲絲的。
井遲喉結滾動,別過眼去。
珍姨走到近前,說茶沏好了,問他喝不喝。
井遲說不喝。
寧蘇意這時才發現井遲來了,扭頭朝他一笑:“什么時候來的?”
“剛到。”井遲走近,瞧見她額角蹭了一抹白色面粉,抬手替她拭掉,動作再溫柔不過,眼神卻是從未變過的落寞,“你什么時候學會烤蛋糕的?”
“留學期間。我沒跟你說過?”寧蘇意在他摸過的地方,用小臂蹭一下,手持電動攪拌器,嗡嗡的聲響橫在兩人之間。
井遲沒留神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你都沒有給我烤過蛋糕。”話里藏著幾許委屈,兼帶著控訴。
寧蘇意頭也不抬地笑說:“這還不簡單,你要是喜歡吃,明年你生日我給你烤一個。你喜歡吃什么口味?”
井遲遲遲不答,他要的不是蛋糕,是獨一份的心意。獨一份的。
寧蘇意沒精力注意他,因為她太長時間沒烤過蛋糕,唯恐搞砸了,每一步都小心謹慎,一心專注于此。
井遲靜立在側,靠著流理臺邊緣,手指摸上褲子口袋,沒摸到煙盒的輪廓。
蛋糕胚出爐了,寧蘇意躬著身小心翼翼倒扣脫模,完整的蛋糕胚置于轉盤中間,她松了口氣。
只剩下抹奶油的環節,相對前面的步驟就簡單太多,寧蘇意一邊與井遲聊天,一邊抹勻奶油。
井遲自顧從冰箱里拿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拿在手里:“你那慈善基金會籌備得怎么樣了。”
“資料都備齊了,這個月底就能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