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忘記我的話吧?副秘書長的位置我先預定了。”
寧蘇意看著他,比一個“OK”的手勢,還說簡歷都給他打好了,不用他自己費心去寫,到時只需掏腰包。
井遲低眉垂目,嘴角微勾,笑得兩分無奈:“我的錢包不都由你保管?”
“哇,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你現在說這話我都感覺你在嘲諷我。”寧蘇意終于抹好了奶油,腰都酸了,直起身歇口氣,直勾勾盯著井遲。
井遲與她對視,仍是笑著的,沒半點攻擊性,單純無害的樣子。
那是小學的事了,井遲的零花錢都是交給寧蘇意保管。當然,這是老太太授意的,她擔心井遲在學校亂買垃圾食品吃壞肚子,他那小身板壓根不能經受一點折騰。
是以,井遲用錢之際都得向寧蘇意打申請。
寧蘇意“姐姐”架子端得十足,緊攥著粉色的小錢包,以此威脅:“叫我一聲姐姐,我就給你零花錢。”
井遲憋屈得很,偏那時年紀小不懂事,也沒反抗力,被她占了好多便宜。
后來,他自個兒都不愿意回想這段經歷。而寧蘇意懂事以后,也覺得當初自己的做派忒不要臉了。
眼下井遲主動提起這件事,她就有種強烈的感覺,他一定是在諷刺她。
井遲舔舔唇,語氣平靜:“我發誓,我沒有那個意思。”
寧蘇意從冰箱里拿出一盒洗好的草莓,挑出一個個頭大的、鮮紅飽滿的,塞進他嘴里:“你最好沒有。”
井遲“唔”一聲,叼著草莓,滿口都是甜甜的味道。
剩下的草莓切成片狀和粒狀,點綴在奶油上。最后,用黑色巧克力醬寫上祝福語,生日蛋糕就大功告成了。
寧蘇意兩手叉腰,仰起酸疼的脖子,感覺筋都要繃斷了,大呼:“我以后再也不做蛋糕了。”
大概是老了,沒以前那么有耐心鼓搗這些,中途幾度想撂挑子不干,去蛋糕店訂做一個豈不方便省事。
井遲替她解開圍裙后的系帶,順便在她耳邊輕聲埋怨:“搞什么,姐姐剛還說明年生日親自給我做一個蛋糕,這么快說話不算話?”
寧蘇意拆發圈的動作一頓,刷地扭過頭,目光如炬地瞅著他:“你……剛說什么?”
井遲摸摸鼻子,后退一步,手里還拿著礦泉水,掩飾性喝一口:“你聽錯了,我沒說什么。”
“你剛叫我姐姐?”寧蘇意此時的詫異神色不啻于聽見平地一聲雷。
這小屁孩成年以后,她可是一聲心甘情愿的“姐姐”都沒聽到過,怎么威逼利誘都沒見他低頭,可謂鐵骨錚錚。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井遲大步走出廚房,頭也不回:“客廳等你,趕緊去換衣服,再磨蹭我先走了,不等你了。”
他步履匆忙,差點與門口的邰淑英撞上,連忙立住腳步,滿臉歉意道:“阿姨,不好意思。”
“沒事兒沒事兒。”邰淑英微笑著搖頭,指一指沙發,讓他去那邊坐。
寧蘇意包裝好蛋糕,放進冰箱里,去樓上換衣服、化妝。
客廳里,邰淑英與井遲坐在一處閑聊片刻,起身去收拾廚房遺留的殘局,珍姨跟過去幫著整理。
邰淑英偷瞄一眼客廳沙發上規規矩矩端坐的井遲,感嘆一聲歲月如梭。小小少年似一眨眼就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肩寬腿長,氣質沉冷,添幾分硬氣,不驕不躁剛剛好。
邰淑英搡一下珍姨的手臂,掩著唇小聲說:“其實,小遲跟我們酥酥蠻般配的。”
珍姨笑起來,同樣壓著嗓音,以防外面的人聽到分毫:“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倆孩子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若能結為連理,那可真是天賜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