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頷首,肯定她的說法:“是的。”
寧蘇意隨后給井遲介紹:“這是我堂嫂。”
井遲規規矩矩、不帶情緒地打聲招呼:“堂嫂。”
畢兆云愣愣地“啊”了聲,有些不知所措,還有一點尷尬,畢竟自己剛把他當成寧蘇意的男朋友,還說出來了。
寧蘇意瞧出畢兆云的無所適從,踮起腳尖伸手抓了抓井遲被帽子壓塌的黑發,回頭對畢兆云說:“你別理他,他平時就是一冷酷的小屁孩。”
井遲瞥她一眼,理所當然地反駁:“我是小屁孩,你是什么?”
寧蘇意:“……”
不過閑聊幾句,幾人就開始動手搬箱子,邰淑英和寧宗德也要幫忙,被寧蘇意制止了。一個兩個腰椎頸椎不好,哪敢勞煩他們。
東西確實多,井遲來來回回搬了四趟。
寧蘇意正式進入新家,先沒整理東西,而是到各個房間參觀一遍。一百五十平的大躍層,視野開闊,樓下是客廳、廚房、兩個帶獨立衛浴的客房,樓上是大臥室、書房,還有一個影音室和一個雜物間。
家具一應的色調都是深胡桃木、琥珀色、靛藍之類的。
寧蘇意進門首先注意到客廳通往二樓樓梯處的一幅巨幅壁畫。
莫蘭迪色調的人物畫像——一個挽著發髻的女人側坐著看向窗外,穿露背的法式紅絲絨裙,靠近后頸的頭發上別了枚珍珠發卡。
發卡的造型是蝴蝶結狀,爛大街的設計,寧蘇意記得自己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不知道丟哪里去了。
大門被推開,井遲抱著最后兩箱東西進來。
寧蘇意從二樓下來,再次駐足在臺階上,纖腰抵靠著樓梯扶手,雙手抱臂仰面欣賞壁畫:“這畫里的人是誰?”
井遲望著她,回答:“你啊,你看不出來?”
寧蘇意不禁莞爾:“還真是我。你找誰畫的?畫作名字是什么?”
畫家不都喜歡給自己的作品取名字,作完畫還得留個落款和日期,眼前這幅畫卻是什么痕跡都沒留,著實奇怪。
井遲目光左右瞟了眼,捋了捋被汗水打濕的額發,含糊其辭:“一個不出名的畫家,畫作也沒名字。”
“啊?”寧蘇意好奇極了,“那他是怎么畫的我?又沒見過我本人。”
“當……當然是,我發了你的照片給他。”
“哦,這么說你有這位畫家的聯系方式?”寧蘇意趿拉著拖鞋走下臺階,從冰箱里拿一瓶礦泉水遞給他,深深地注視他的眼睛,“我還蠻喜歡這個畫風的,回頭想聯系他給我多畫幾幅。”
井遲握著礦泉水,手掌心里的汗被冰涼的溫度冷卻,耳朵的熱度卻遲遲降不下來。沒照鏡子,估計是紅了。
他被她逼得節節敗退,泄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早就猜到是誰畫的吧,故意耍他。
“真是你畫的?”寧蘇意距離他不過兩步遠,字里行間揶揄的語氣讓他聽得一清二楚,“你一開始為什么要撒謊騙我?嗯?”
略微上揚的尾音,分明帶著探尋的意味,讓井遲一下心慌到快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