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繁霜勾著寧蘇意脖子,笑瞇瞇地說:“隨便吃,我請客。”
寧蘇意瞧見墻壁上貼的價位表,嘀咕了聲:“一塊錢一根簽子,我還能吃窮你?”
葉繁霜笑出聲來。
寧蘇意摘下手腕上的發圈兒,將一頭長發隨意挽起,露出纖細瓷白的脖頸。她拿起紅湯里的一串魚丸送進嘴里,不蘸料吃更原滋原味一些,但也很有滋味。
除了她們三個,店里還有好些顧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飽喝足侃大山。
葉繁霜說:“我沒見你在群里冒泡就猜到你心情不好,上次你住院,我們說去探望你,你也不讓。怎么樣,最近過得還好嗎?”
老板遞過來一碗蘸料,寧蘇意說聲謝謝,又拿一串豆皮卷香菜,往蘸料碗里滾一圈,一口吃進去。
“我要說‘很好’,那就是在撒謊。”她手托著腮,光是現下這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就不像過得很好。
葉繁霜有幾分心虛,至今不敢對寧蘇意坦言,自己出賣了她。
“怎么了,說出來聽聽?”鄒茜恩正在吸溜煮好的方便面,舀一勺蘸料拌勻,吃得停不下來,說話聲都是含糊的。
寧蘇意將手里的簽子投進竹筒里,微微嘆一口氣,跟她們講了上次在病房里與井遲的談話,以及今晚上一系列的事,包括溫璇那些話。
不過,她隱去了溫璇的名字,稱其為井遲的一個愛慕者。
鄒茜恩聽完,面都顧不得吃了,眨了眨眼,沒跟上進度的樣子:“等等,你什么時候知道井遲對你是那種感情的?還有,他對你說……”
葉繁霜打斷她:“等會兒再給你補課,先讓酥酥把話說完。”
寧蘇意聳了聳肩,故作灑然道:“我說完了。”
葉繁霜深吸一口氣,戲精附身一般,用一股扭捏的腔調替井遲鳴不平:“寧蘇意,你好狠的心。她那么說,你就把井遲弟弟一個人扔在家里了?”
“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愛慕者照顧他。”
“這樣才更可怕!你也不想想,他喝醉了酒,萬一酒后那個啥……”
寧蘇意神色淡淡:“你不要總把你那套流氓思想套在別人身上。”
葉繁霜挑一挑眉,故意揶揄她:“你可別把話說太滿,往往越是不切實際,越有可能發生。你忘了你自己當初怎么信誓旦旦說井遲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結果呢?”
寧蘇意被噎得心梗。
葉繁霜手背支著下頜,歪了歪頭,不解地問:“那你又在煩惱什么呢?你認為那位愛慕者說得對?”
寧蘇意:“我倒不認同她說的全部,可是,有那么一兩句話,確實說得挺在理。長痛不如短痛,總這么拖著不是辦法。”
葉繁霜心里頭猛跳了幾下,張嘴欲勸說,有一道聲音比她更快,是鄒茜恩插嘴:“酥酥你和井遲從小到大都這么相處的,有什么問題嗎?你不要被其他女人影響了。如果井遲有女朋友,你和他糾纏不清是你的作風問題,可以罵一句‘綠茶’。可實際上,井遲從來都只對你一個人好,其他女人再怎么說都是出于妒忌。你沒錯!我站你這邊,誰這么說你,我去罵她!”
葉繁霜豎起大拇指,雖然這話里有幾分天真的孩子氣,大體上是說得通的。
寧蘇意摟住鄒茜恩的肩膀,笑著歪倒在她身上:“謝謝你啊,不過我不打算跟人干架。”
鄒茜恩摸摸她的頭發,憐愛道:“我是覺得,小遲弟弟多好一男人,要不你就答應跟他試試唄,萬一不行……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說。”
以前鄒茜恩都是充當傻白甜的那個,現在終于輪到她來開解寧蘇意了,她心里莫名生出一點小小的成就感,很是滿足。
鄒茜恩一邊暢想一邊絮語:“唉,我想了又想,想不出你倆談戀愛是什么光景。你倆從小親密無間,搞對象以后,估計也沒太大變化吧?”
葉繁霜笑意盎然。
這兩人鬧僵成這樣,鄒茜恩還能畫出“談戀愛”的大餅,這腦補能力跟營銷號也能一較高下了。
時間太晚,葉繁霜見寧蘇意也沒胃口再吃,起身去結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