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放她出來前,給出的說法是,涉事的人已經找到了,主謀是明晟制藥集團的一個高層,幫手是倉儲部的主管。兩人沆瀣一氣,欺上瞞下,調換了那批新購的藥材,用倉庫里未及銷毀的霉變藥材替代,從中私吞了一筆巨款。
寧蘇意總覺得當中另有隱情,單純為了錢,有些地方說不通。
但真相到底如何,她當下也無從知曉,只能等她回公司后再著手調查。
她轉念一想,經此一役,估計董事會那邊不會給她好臉色,搞不好還有一出下馬威等著她。她雖不是犯錯的人,但身為領導者,在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檔子事,確然有失察之罪。
回到錦斕苑,寧蘇意沒想太多,先上樓回房洗澡、換衣服,身上這套西裝穿了三天,幸好天氣冷,不然早臭了。
她在浴室里泡了好長時間的澡,出來時,頭重腳輕、昏昏沉沉,草草吹干頭發,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睡著前還在想,手機好像沒電了,要充電……
井遲是兩個小時后過來的,換了一身衣服,上身是淺灰色套頭毛衣,搭配寬松版的米色休閑褲。頭發剛洗過,清清爽爽,蓬松柔軟,帶著洗發水的香味。
偌大的客廳里只有邰淑英在,他先過去問候一聲。
邰淑英笑說:“小遲過來了,快坐。”
“我就不坐了,阿姨,酥酥呢?”
“她從回來起就待在房間里沒出來,可能洗完澡要睡一覺,這會兒還沒醒。”邰淑英看了一眼掛鐘,“要不我上去看看?”
井遲說:“我去吧。”
邰淑英不作他想,倆孩子從來感情深厚,很是難得。有些話他們年輕人在一起更容易說出口,寧蘇意信賴他,有什么話也樂意向他傾吐。
有他關心寧蘇意,她也放心不少:“去吧。”
井遲微微點頭,上樓,敲了敲寧蘇意的房門,里面沒回應,他稍稍等了三四秒,仍沒有動靜,便推門進去。
房間里窗簾都拉上了,床頭柜上照舊一盞亮起的臺燈,散發著幽微的燈光,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塊,是熟睡中的寧蘇意。
井遲放輕腳步,坐去床沿,側頭看著她,溫暖的燈光下,她睡得很安穩,長而卷翹的睫毛也安安靜靜,不再扇動。
他很想伸手碰一碰她的眼睫,又深知她睡眠淺,稍微有點動靜都能將她吵醒,只好收斂起心思。
最終,他只是湊近一點,替她掖了掖被子,手指觸碰到她的手臂,覺著那溫度有些異于正常。
井遲一頓,探手去摸她額頭,果然有些燙。
他推了推寧蘇意的肩膀,將她叫醒:“酥酥,醒醒。”
寧蘇意眼皮沉重,咕噥一聲,好久才睜開眼,視線先轉了一圈,然后定在井遲臉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家了。
井遲握住她的手:“你發燒了,恐怕得去趟醫院。”
寧蘇意聞言,自己伸手搭在額頭,沒什么感覺,可能確實如他所說,但她渾身憊懶不想動彈:“不去,家里有退燒藥,吃一粒就好了。”
井遲將她的手塞進被子里,到樓下去找藥。
邰淑英見他腳步匆匆,忙問:“酥酥還沒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