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都不知道她這一個月經歷了什么,嘴皮子竟變得如此利索,堵得他沒詞了,只剩一句總結:“你且瞧著吧。”
寧蘇意嘴上說“相信你”,然而那表情卻是十足敷衍。
“你怎么上午就到了,我上回過來花了大半天時間。”她岔開話題。
“我買了今天最早的一趟航班,出機場后包了輛車,直達丹山村。”井遲忍不住吐槽,“這地兒夠難找的,包車錢比機票貴三倍不止。”
寧蘇意直覺他被人敲竹杠了,但井小少爺顯然也不差這點錢,且此舉十分符合他的少爺做派。
到了住處,寧蘇意從口袋里摸出鑰匙,打開鐵門上的黃銅鎖,哐當一聲推開門,領他進去。
屋里的設施對井遲來說不陌生,他在寧蘇意的視頻里見過許多次,卻是第一次親臨,直面觀看,心道確實夠破的。
寧蘇意看出他在想什么,揚了揚眉,調侃道:“井小少爺,能住慣嗎?不能的話,給你在街上找個小旅館。”
雖然她沒住過街上的小旅館,不過僅憑外觀判斷,搞不好還比不上這里。
井遲直接用行動回答她,他一手提著行李箱到堂屋,指著右邊那間廂房:“我的?”他記得寧蘇意住的是左邊那間房。
寧蘇意點點頭:“你先去洗澡,我幫你收拾一下。”
“我能叫你動手?你歇著吧,寧老師。我自己來。”
寧蘇意握拳捶了他一下,為他明顯揶揄的“寧老師”這一稱呼。
井遲笑了笑,自行去了右邊那間廂房。
他有心理準備,條件不會好到哪里去,進去一看,果然,除了一張木床,沒別的家具,心里低呼一聲:得,這下也用不著費力收拾了,床單被罩一鋪,直接躺上面睡覺。
寧蘇意不放心,跟過去看他整理。原本早已適應周圍的環境,可是眼下見井遲一身清貴驕矜,站在光禿禿的木板床邊,她腦海里就突兀地蹦出“凄涼”二字。
她斟酌片刻,開口說:“要不你還是……”
“你別說,我不走。”
井遲打斷她,問了洗手間的位置,接盆水端過來,絞了塊毛巾擦干凈木床。寧蘇意見時間不早,輕嘆口氣,先去廚房做飯。
等她做好兩人的午飯,井遲那間房已煥然一新,床墊還是原來那個,他自帶了墨藍色的床單和毛毯,鋪在上面,提升了整體的高級感。
整理完,井遲草草沖了個澡,此刻在寧蘇意房間,挪走了她書桌上的一堆物品,墊了張報紙踩在上面,拿錘子往窗戶頂端的邊框敲釘子,扯一塊布給她做窗簾。
寧蘇意來叫他吃飯,被他的舉動嚇到了:“你這是干什么?”
“早看不慣你這沒一點隱私性的房間,給你裝個窗簾。”井遲說完,指了指桌邊,讓她把另一枚釘子遞給自己。
非常簡陋的窗簾,因為安裝不了滑軌,他就一端釘一枚釘子,中間拉一根鐵絲,縫了線的窗簾布掛鐵絲上。
寧蘇意仰面看他,心里頭像裝了只野兔,拼命地撲騰。
“好了。”井遲跳下書桌,把報紙收起來團一團,丟進垃圾桶,洗手準備吃飯。
寧蘇意做的三菜一湯,南瓜絲炒青椒、四季豆炒肉、麻婆豆腐,一道西紅柿蛋湯。井遲掃一眼,表情一頓,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