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意認真思考,除了得出他吃穆景庭的醋以外,沒思考出其他結果。她直起身,有些疲累地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周一,我還要……”
井遲倏地推她肩膀,她后背抵靠回墻壁,洶涌的吻隨之落下來,肺里的空氣被掠奪干凈,絞得她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疼。
過了許久,他終于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肩,悶悶地出聲:“對不起,是我小肚雞腸,我看到你們站在一起就不舒服,我有病……”
寧蘇意眼眶仿佛被他吐出的字眼燙到,幾欲落淚,她手捧起他的臉,他不肯挪動,是真覺得自己有病。
他明知道什么也沒有,心里更是清楚她不喜歡穆景庭。
可能,那句話說得太對,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是輸家。
他贏不了任何人。
自從跟寧蘇意在一起后,井遲感覺自己每天都在做夢,心始終飄在半空,隨時會掉下來,摔個稀巴爛。
他太沒有安全感,怎么都不滿足,是個貪心鬼。
寧蘇意沒有強迫他抬頭,靜靜地等著,等他主動抬眸看她,對上她一雙被水洗過的清亮眼眸。
井遲又說:“對不起。”
這回他沒哭,但是好像把她惹哭了。
寧蘇意偏過頭,手掌貼在微涼的墻壁上,閉了閉眼,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快聽不清,也不知他聽清了沒有。
她說:“我發現,你總是在跟我說對不起,可其實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你以后別這樣,我會心疼。”
井遲喉結滾動了下,說:“好,以后不說。”
寧蘇意轉回頭看他,手臂攬住他的脖頸,踮腳,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她不愿看他跌落泥淖,更不愿看他卑微至此。
——
井遲離開后,寧蘇意把堆在地上的手提袋歸置一番,上樓洗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給葉繁霜發了條消息。
得知她還沒睡,寧蘇意就跟她聊了聊。
兩人連了語音通話,寧蘇意說:“我不太會處理這種事情,他好像很難過,我也不好受,可我反思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事。”
“戀愛沒點煩惱還能叫戀愛嗎?”葉繁霜笑了,“你們倆這都沒吵架,根本不算什么問題。”
“我和他不會吵架的。”
“行了,這種時候就別喂我狗糧了。”葉繁霜說,“井遲就是太在乎你,不懂得界限感在哪里。你想想,他暗戀你那么多年,一朝心愿得成,還不允許他患得患失?說不準他夜里醒來都會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寧蘇意愣愣地盯著被子上的花紋,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出現井遲走時的眼神,像做錯了事。
“慢慢磨合吧。”葉繁霜語氣老成,“戀人沒朋友簡單,你當初的顧慮或許是對的。但你既已想好跟他在一起,我就不說潑涼水的話了。你們有多年感情基礎,總比別的癡男怨女走得順利。”
“你好會講話。”
“不然呢,你以為我平時的工作就是拿錢吃白飯嗎?”葉繁霜聽她口氣輕松許多,開起了玩笑,“下回你再找我做顧問,記得打錢啊。”
“行,打錢給你。”寧蘇意嘆一句,“你真是掉進錢眼兒里了。”
“還有,明早別忘了給我買早餐。”
寧蘇意連連說“記得記得”,準備撂電話時,她忽然說:“我好像欠了井遲很多很多,這輩子都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