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抿唇聽完,蹙著眉“嘖”了聲:“你什么時候見我接過別的女生送的飲料?就等著你送呢,偏生你長了個榆木腦袋,根本就不開竅,氣死我了,天天慪氣。”
他說著說著又繞回了方才那個話題,寧蘇意不肯服輸,手指掐他后腰,仰起頭幼稚地叫嚷起來:“你說誰榆木腦袋!”
井遲的笑聲被吹進晚風里,低頭堵住她的唇,重重地碾了一下,同樣不肯屈服于她的威嚴:“說的就是你,你還不承認?”
兩人嬉笑的模樣,那樣天真爛漫,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的高中時代,親手抓住了那個夏天的尾巴。
一聲軟綿綿的貓叫,驚醒了吻得投入的兩人,嘴唇分開,目光一致瞥向墻根,是一只長得胖乎乎的貍花貓。
每個學校似乎都有幾只流浪貓,在食堂附近流竄,不缺學生投食,所以比外面的流浪貓肥。
寧蘇意想跟它打聲招呼,還沒伸出手,那只貓就跑了。
別看這只貍花貓體型壯碩,動作卻十分輕盈矯捷,一會兒工夫就跑沒影了。
寧蘇意打消了尋找的念頭,跟井遲手牽手在操場上逛了半圈,吹著不那么涼也不那么熱的夜風,氣氛靜謐、溫情脈脈。
他們最后從側邊一個小門出了操場,寧蘇意腳步慢下來,按照記憶里的方位看去,那里果然亮著一簇亮白的燈光。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寧蘇意突然松開井遲的手,朝亮著燈光的地方跑過去。
井遲立在原地,身形修長挺拔,目光追著她的背影。那是一道白色的纖細身影,在夜色里也很顯眼,跑起來身后披散的卷發隨風揚起,很有意境的一幅畫面,讓他有種強烈的想要作畫的沖動。
直到那道身影看不見了,井遲才收回視線,微垂著頭,盯著腳下一塊青藍色的地磚,磚縫里長出一撮柔韌的青草,腳踩上去,散發著一股澀味的草香。
不多時,一串腳步聲從遠處而來,越來越清晰。
井遲猜到是寧蘇意回來了,笑著抬起頭。
她跑得太猛,一下沒能停住,扎進他懷里,手拽住他胳膊穩了穩身形,將另一只手里的東西舉到他面前。
“喏,請你喝橘子汽水,補給你的,打籃球辛苦了。”寧蘇意說話時還帶著明顯的喘氣聲,是激烈奔跑后的結果。
井遲心跳慢了半拍,愣愣地看著遞到眼前的一瓶汽水。
是當年他們常喝的那一種,細窄的透明玻璃瓶,藍色的齒狀金屬蓋,跟啤酒瓶差不多,型號要小一些,里面裝著橘色的汽水。許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瓶身掛滿了細密的水珠,沿著手指握出的痕跡往下淌。
“不要嗎?”寧蘇意往前遞了遞。
“沒說不要。”
井遲勉強從洶涌的情緒中冷靜下來,伸手握住汽水瓶,一瞬間,像是彌補了許多年前的遺憾,一種被治愈的感覺。
這么說,好像有點夸張,卻是他的切實感受。
學生時代,寧蘇意其實對他很好,大抵就是因為彼此關系太親近了,很多他在意的事,在她眼里成了尋常,所以不屑于去做。
——
回到家,寧蘇意首先跑去瞧小柴。
小柴已經吃過狗糧,乖乖在沙發上趴著,寧蘇意一坐過來,它就汪汪叫了兩聲,跳到她懷里。
她陪小柴玩了一會兒扔毛球的游戲,上樓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