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玻璃門關上,辦公室里只剩下寧蘇意一個人,瞬間被無邊的安靜包圍,心跳聲就撞在耳邊,撲通,撲通。
若說方才求證時,心里還是一陣冷一陣熱,那么現下寧蘇意心間就只剩一片冷。
姚百卉,姚百卉居然和周臨遠有過聯系,他們談話的內容是什么?所以周臨遠是故意撞的車?他們以為那個時間段里坐上車的人是她?沒想到穆景庭會臨時借車,替代她承受了一場災難……
倘若那時候坐在車里的人是她,可能就躲不過了吧?
寧蘇意手捧著腦袋,臉低下去,埋在臂彎里,渾身發冷,心里各種猜測涌上來,好的壞的,早已分不清。
姚百卉是寧屹揚的人,這件事他知道多少?或者根本就是他授意的?寧屹揚,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了,早先制造假藥一事,雖然證據已經被銷毀了,她拿不出有力的佐證,可她通過猜測,通過與爺爺的對話,通過后來的種種,可以確定就是寧屹揚所為。
他那個時候就想過要把她從“寧總”的位子上拉下來,甚至明知道她可能會因此坐牢,他也毫不在意。
什么堂妹,什么斬不斷的血脈親情,他沒生長在寧家,恐怕對這些統統不在乎。
真的是這樣嗎?連環車禍又是怎么回事?
盡管事情發生后,寧蘇意心里隱隱有所猜測,可是當虛無的猜測被一點點證實的時候,還是感到骨頭縫里都生出寒意,徹骨的寒意。
乍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叫寧蘇意從紛亂如麻的思緒里頭抽離出來,她用手撐著頭,艱難地鎮定一會兒,拿起桌面的手機。
來電顯示,穆景庭。
寧蘇意理了理蓋在臉上的發絲,收拾好了情緒,語氣正常:“喂,景庭哥。”
“沒打擾你吧?”穆景庭笑了下,“之前跟你說過,給你訂了輛車,已經到店了,我讓店員給你送過去?”
聽到他溫潤含笑的聲音,寧蘇意當真愧疚深重:“讓你別那么客氣了。”
“買都買了,你看是直接托運到你公司,還是送到你家?”穆景庭問。
寧蘇意避開了這個話題,問他:“你身體恢復得怎么樣?”
“就手臂和腿上那兩處還沒痊愈,其他地方的輕傷都沒事了。”穆景庭語氣輕松,還有心情跟她玩笑,“休長假也挺開心的。要不是這次的事,我都發現不了,其實公司離了我也能運轉,倒閉不了。你也是,別太忙了,適當放松。”
寧蘇意聽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知道了。”
“那不說了,我媽又給我端來一碗大補湯。”穆景庭笑說。
——
今天是陰天,據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半個月都難以得見一個晴天,不是陰就是雨,勢要貫徹“一場秋雨一場寒”。
周民寒坐公交車,到中心醫院的站點下來,熟門熟路地往住院部病房走。
這回剛好在走廊里碰見了王繼的老婆,女人面黃肌瘦,手里拎著一個不銹鋼的保溫壺,從走廊盡頭走過來的,顯然剛剛是去打水了。
女人看到他愣了愣,想起來他是誰了,遲疑地問了一遍:“是周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