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墨冷眼看著甘鳳枝,不說話。
甘鳳枝見狀也不惱,嗤了一聲,“嚴老大家的可是真人不露相,瞧瞧,我們這些一輩子都在土里刨食的人,沒本事,就只能撿點不費力的山貨。人家城里頭來的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樣,要什么有什么,家里好吃好喝不斷,替別人養一群孩子,一個都沒餓著凍著,穿好的,吃好的,還能去上學,個個長得人高馬大白白嫩嫩的,跟公子小姐似得氣派。家里輕輕松松養兩頭牲口,想買幾輛自行車就買幾輛,比地主家都富裕。我們沒本事,養自己家的孩子,都費老鼻子勁了,長得跟猴似得,這人啊,比不得。大小姐不教我們,瞧不起我們也正常,誰讓人家含著金湯勺,在福窩窩里長大呢,我們這些三代貧農別不識好歹去高攀,大家伙說是不是”
甘鳳枝說得脖子都紅了,扯著嗓門,手腳并用的比劃,跟唱大戲似得生動。
嚴家大隊的人,大多都不怎么看得上甘鳳枝,一般情況下不會跟她閑聊走動。
但師墨家確實讓人眼紅,讓人起嫉妒心。之前他們一家在縣城,這些人瞧不見,也就沒多少感覺。
現在回來了,親眼看到她家送嶄新的自行車,一群孩子翻天的大變樣,秋獵了還見天的往家拿獵物。
沒對比就沒傷害,一出接一出的打擊,實在招他們眼,聽了甘鳳枝的話,都附和起來。
“嚴老大家的有學問,腦瓜子聰明,做什么都比我們強,養孩子都比我們養得好。我們男人成群結隊的上山,都沒她帶著一群半大的娃獵得多,真是能耐。”
“嚴老大也能耐,瞧瞧,媳婦孩子全部不下地,還養著岳父岳母,養侄子,養外甥,養撿來的崽,衣裳穿好的,吃好的,個個養得白白胖胖的,咱們這十里八鄉的,誰有嚴老大家能耐啊。”
“這養孩子,養爹媽就得了,這還養了個無親無故的男人呢,嘖,嚴老大這肚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群婦人捂嘴呵呵笑,看師墨的眼神,從嫉妒到鄙夷。
崽子們越聽越不對勁,這些人的話聽起來是在夸他們,但總覺得不對味。
握著小拳頭,隨時準備揍人。
王裕西清冷的氣息變得冷冽,盯著說話的婦人,淡藍的眸子逐漸幽深。
被他盯著的婦人吞吞口水,趕緊往人后縮了縮。
師墨微微瞇起眼睛,“我想,你們對我可能有點誤會。”
甘鳳枝嗤的噴笑出聲,“能有什么誤會啊,做了就承認唄,咱們又不是不懂,嚴老大一年到頭也不在家,你這跟守活寡有啥區唔”
“噗”甘鳳枝被師墨一腳踹飛,吐出一口血,里面伴隨著兩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