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方大臣爭辯不休,皇上有些煩悶的皺了皺眉,“罷了,此事容后再議。”
…
下了朝后,婢女正幫男人換下朝服。摘下王冠間,男人鳳眸微瞇,沉聲詢問:“太后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回皇上,昨日太后晌午去了涼亭,見了長樂公主。兩人似乎是又鬧了些不愉快。”婢女恭恭敬敬的低頭回復,大氣不敢出。
男人蹙起眉頭,有些生氣:“昨日為何不稟報?”
婢女立馬誠惶誠恐的跪下,將頭埋在地上不敢抬起,語氣顫顫巍巍的,夾雜著幾分害怕和哭腔:“回皇上,奴婢昨夜見您處理事物歇息了,不敢過多打擾。”
已經換回便裝的男人眉間浮現出幾絲無奈和不易察覺得關懷。他淺淺嘆了聲氣,抬手摒退房內的眾人:“罷了,都退下吧。”
宮人一應而退,偌大的殿中此刻只留男人獨自一人,看上去輕輕冷冷的。
男人走到桌前,拿起堆積的公文看了一眼。余光卻不自覺的被桌前那副還未畫完得畫吸引去了目光。
畫中人絕世獨立,舞姿妖嬈輕盈,一襲露臍云紋青衣站在花鼓之上,身上彩帶飄揚。頭頂那盞紅色額墜朱冠襯得整個人美艷動人。臉上的珠簾難掩傾城絕色。
細看,女人容貌竟與當今太后有八九分像。如此,倒卻也不難猜出畫上人了。
男人站于桌前,目光被桌上那幅畫深深吸引著,忍不住回想起兩年前的舊事。
…
那天,一貫干燥風沙漫天的邊城處,忽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行穿著華麗的人,不得已尋找地方避雨。
歌舞聲沸沸揚揚的傳在邊城人煙罕至的沙漠處,與臨近街道甚遠。
車隊前,一英姿颯爽的男人翻身下馬,扶了扶頭上的斗笠,望著面前樂聲滔滔的古樓,情不自禁的薄唇輕言:“極樂居?”
“千兒,此處可避雨?”馬車里,威嚴的長者聲音傳來。雖是馬車四周緊閉,未見來人。可單憑聲音也能聽出其中的威嚴與霸氣。
被喚作千兒的男人怔了怔,驀然回神,轉身對著馬車恭恭敬敬的人行了一禮:“回父皇…”
隨著話落的一瞬間,男人猛地意識到什么那樣,連忙改口:“回父親,此處好像是個樂坊酒樓。”
“嗯,進去看看吧。邊城的樂樓,我倒是還沒見識過。”轎簾被人掀開,頭發半百的老人拄著那只到腿根處,鑲著異域寶石的檀木杖,被人扶著緩緩下車。
這便是當今圣上云霄。而剛剛被稱作千兒的人,則是太子云千。
“進去看看,此次微服私訪,切不可暴露身份。”云霄對著身旁的侍衛淡淡吩咐。兩名侍衛領命后,推開門進了極樂居。
片刻后,立馬走了出來。
“回老爺,里面多是喝花酒的看客。”一名侍衛簡單說明后,退到了一旁。
云霄點了點頭,欲要進去:“進去看看吧。”
卻不料,被云千伸手攔住:“父皇,這種地方多淫靡。還是…”
衣著華貴的老人笑著搖了搖頭,“無妨,無妨,既是樂坊,必然不會如你想的那般。”
說完,便推門而進。
云千思量了幾秒,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極樂居內歌舞升平,臺下眾人飲酒笑談。掌柜的是個男人,看上去年紀三十幾歲,穿著雖看上去樸素卻是江南織錦的上好料子。
要知道,這種料子,一般只是王孫貴胄才有機會穿得起。
見有貴客來,掌柜的忙拿著煙桿上前,笑的分外諂媚。那張臉雖是留了些胡子,看上去卻不那么討厭,因為還算是俊俏。
“幾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喝酒賞樂?”掌柜的問。
云霄對著他笑了笑,和藹近人,絲毫沒有君王朝前的那份薄情威嚴。
“我們暫在這避雨,叨擾了。”
“那你們就在這暫避吧,還往招待不周。”掌柜的一聽是避雨,以為他們不想花錢,瞬間變臉。也懶得繼續招呼那般,轉身離開。
剛回頭走了沒幾步,肩膀就被人抓住。掌柜的眸色一遍,有些警惕的愣在原地。仿佛感到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