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云千,封為邊候駐守邊城。無詔,永不得回帝都。”
許行說完這句話就甩袖離開了,背對著所有人,安犀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云千無奈的闔上眸子嘆了聲氣,久久沒有睜開雙眸。過了好一會,他無奈的低笑一聲,看著門前孤零零的女人,心中滿是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
第二日,許行下令,封安犀為皇后,一月后舉行封后大典。
人人都知道,先前那位雍容華貴的貴妃太后,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新帝的皇后。
而那新帝,則是先帝流落在外二十余載的私生子。
一女侍二夫,何苦還是父子,人人恥笑。更有甚者,說安犀是狐貍轉世,魅惑君王,禍國殃民。
面對諸位大臣的反對,許行置之不理。只是無事他們的嘮叨,揮手散朝離開。
安犀回到了鳳禧宮,看著如舊的擺設,回想起和許行在一起的一幕幕,不覺間潸然淚下。
元元察覺到她的傷心,也知道她經歷了太多,隨她憂而憂。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想了好幾秒后,還是決定開口:“娘娘,聽說…皇上他…”她語氣支支吾吾的,因為一時間不習慣改口,還差點稱呼了云千為皇上。
下意識的捂住嘴巴,如何再次開口道:“是,云千候爺,馬上就要啟程了。”
安犀怔了怔,呆滯的小臉上浮現出幾分動容。她提起裙擺,往宮門跑去,見人馬已經出了宮門后,連忙登上城墻。
看著曾經天之驕子的一國之君,如今褪去風華,一身玄色云紋衣袍,頭發攏起,傲氣颯爽的坐在馬上。女人一時間淚眼婆娑,情難自禁的喚了一句:
“云千!”
男人聽到聲音,停下馬回眸望著城墻上一襲青衣的女人。
女人對他笑著,那笑容雖然假裝又帶著幾分苦楚。可是在男人看來,卻好像是最美的笑容。宛若那矜貴妖冶的玫瑰那般,美的不可方物。
女人含著淚為他唱了一曲,帶著邊城大漠風情的小調,為他踐行。
男人笑著騎馬縱橫,伴隨著那清冽婉轉的歌聲,一路向西。往西北那漫天黃沙的大漠邊城而去。
雖然他未停在城前,將歌聽完。可是有那么一句,他聽的尤為清楚。
她唱,“今生緣淺與君別,來生胡璇為君舞。”
若有來世,她做那極樂居的舞姬,而他只是一個邊城浪子,每日去見她跳舞,足矣。
…
女人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伴著歌聲慢慢消失不見,才停下了歌聲。她哽咽的癱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他。是我把他從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拖下來,是我害他被迫去了邊城。一切都是我的錯…”
“可是,我現在卻什么都做不了。我連想要彌補,想要挽回的事情都做不了。”
安犀撲進元元懷里,失控的大哭著。元元也隨她無聲的哭著,小丫頭卻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故作開心的安慰著她:
“娘娘,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只是這樣說著罷了。
對安犀來說,一切已經回不來了。
她貧瘠年歲里,第一個為之動情的人,騙她,利用她,還囚禁她。
而她卻幫著他,傷害了那些愛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