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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的京城醫院住院部安靜。
四月中旬的天,夜風略冷。
被醫生注射了鎮定劑的郁景州醒了,見到兒子醒來那刻,歐詩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天前郁景州手術成功后轉入病房,他便開始質疑臨床試驗者。
他言語之間沒有提過一次姜九,可所有的人都能在他話里聽到姜九的名字,他是知道了。
準確來說,姜九數日未出現,郁景州起疑且認定了!
架不住他的性子,醫生只好給他注射鎮定劑。連續三天,注射了兩次。
“……阿州你醒了?”歐詩漫起身,婦人沒站穩,一旁的郁有為扶了她一把。
郁景州拔了手背上的輸液針管,掀開被子下床。
歐詩漫立馬跑過去擋住他的路,“你的身體還沒有好,不能出院!阿州,不可以出院!”
神靈保佑手術這么成功,若是修養不佳留下了病根,怎么是好!
男人冷漠,眼眸更是陰冷。
郁景州抬起手將歐詩漫甩開。
他力氣大,歐詩漫險些被甩倒在地。郁有為及時跑來摟住她,“郁景州你這是什么態度!這是你母親!”
醫生護士紛紛從病房外進來,卻都止步不敢上前。
郁景州往前走一步,郁有為夫婦便往后退一步。
“姜九是臨床試驗者。”
“她說她出國工作,留在新西蘭度假。”
“你們背著我脅迫她做試驗者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歐詩漫被他嚇得不輕,婦人日夜擔憂神色極差,她試圖尋求兒子的諒解:“我們找了五年,只有九兒能做試驗者。”
“你們兩血型一致,就連心臟結構也是相似的,沒有人能比九兒……”
“就算死在搶救室,我也不讓她進手術臺!”
歐詩漫雙腿一軟,栽倒在郁有為身上。
這一句話,五年前郁景州也對她說過。也正是那一次,她徹底失去了自己養了二十一年的兒子。
見郁景州要走,郁有為:“攔住他!”
男人手中的水果刀鋒利,刀面在照明燈光下格外刺人的眼。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把刀。
門口的醫生護士出于求生本能,沒有一個敢上前攔。
“阿州!”歐詩漫喊住他,“我和有為沒有脅迫九兒做臨床試驗,她在乎你,她是自愿的,她也不希望你有事啊!”
不是脅迫嗎?
拿捏著姜九愛郁景州的感情,用她的軟肋令她賭上自己的性命為他這個替代品做實驗。
姜九是自愿的,她愿意付出生命的人是郁景州,并不是他這個替身。
“或者、或者你告訴我你要去哪里,媽媽讓人送……”
他去新西蘭。
如果姜九真的因為臨床試驗丟了性命,他也……
高跟鞋的聲音響了一路,最后進入了病房門口,姜九走進屋內。
她看向郁景州的那刻,男人也注意到了她。
四目相對。
姜九看到了他手上的刀,“郁景州你發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