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歐詩漫沒了聲音。
許久之后,婦人才開口:“你是說九兒知道了你并非……”
“我不清楚,但是我打算明天與她說清楚。”
“不行!”歐詩漫打斷他的話,“你要是將真相告訴九兒,憑她的性格,她一定不會嫁給你。”
“一定不會”四個字,仿若一根細小的尖刺,落進郁景州心口。
扎進去,全身的細胞都疼了起來。
在旁觀者眼里,他都這般比不上郁家二少,隨便一個人都知道替身是沒有資格娶姜九的。
那么姜九知道真相,明白他是替身呢?
肯定會干脆利落地拋棄他。
從來沒得到過陽光,始終身處黑暗就不會覺得壓抑無助。可一旦陽光透射進來,他觸碰到了,感受到了溫暖——
再把他丟回地獄,那種感覺無法形容。
可是郁景州還是堅持:“我不會騙她。”
只要姜九想知道,他就一定會讓她知道。他在她面前,從來不會撒謊。
大不了,被拋棄了之后他再回倫敦。
那棟別墅經過她的裝飾,她在那住了二十多天,已經有了她的生活氣息。
他覺得他一輩子住在那,也能活下去。
“時間不早了您早點睡,我先掛了。”郁景州將手機從耳旁取下來,掛斷了電話。
男人整理了一下桌面,拉開抽屜,將干凈整潔的紙張擺在桌子上。
其中三個盒子內,已經裝滿了書寫著段落的折紙。
都是他親手抄寫上去,折成心型,擺放整齊。
他不像郁家二少那樣才華橫溢,絕美的句子信手捏來,寫了那么多有關姜九的情書稿件。
他頂多只能粗暴簡單地說一句“我喜歡你”
華麗的辭藻,他不會,他沒文化。
就連鋼筆字跡,郁家二少是雋秀有力的,他只配有一個“有力”
郁景州提起筆,對著平板上的句子段落,一筆一劃清清楚楚工工整整地將段落書寫在紙張上。
“第7996封:在青山綠水之間,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這座橋。橋上是綠葉紅花,橋下是綠水人家。橋的這頭是青絲,那頭是白發。”
寫好后,他將筆墨晾干,隨后折成心型模樣。
郁景州一點都不喜歡這文縐縐的筆觸,但是姜九喜歡有文采的郁家二少,所以他只能文縐一點。
不然,他擔心姜九并不會收他這些禮物。
大概是三個月前,他便計劃抄寫8395封段落,這是他錯過的她的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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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郁景州煮了粥。
他盛了一碗粥前往2002房,剛走出房門,2002的房門就打開了,姜九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兩個人眼神都停滯了一會兒。
“今天去上班嗎?”郁景州問。
姜九“嗯”了一聲,將視線從男人臉上移開。
郁景州走上前,把手里的粥遞給她,“時間還早,吃了早餐再去吧。你還沒有駕照,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了。”
姜九要走,郁景州喊住她:“長輩讓我們兩今天抽空去一趟安園,商量月底婚禮的細節。”
“改天再商量吧。”
“小九……”郁景州握住她的手腕。
“我說我不去!”
女人反應過激,姜九轉過身用力甩開他的手,無意中她打翻了他另一只手上端著的粥。
“砰”地一聲,白瓷碗摔在地上,米粥撒了一地。
有一部分粥潑在了郁景州手背上。
粥很燙,男人冷白皮的皮膚頃刻間就紅了起來,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