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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咖啡館到出咖啡館,姜九只花了十分鐘。
與傅延熙的談話僅僅只進行了五分鐘。
可姜九卻覺得經歷了漫長的半生,傅延熙所說的每一個字,落在她耳旁都是揪心的疼。
“2016年6月19號,也就是漢國高考后一天,郁先生凌晨落地倫敦便進了倫敦醫院搶救室。”
“一連搶救了三天,最終還是沒有救回來。郁先生在那一場手術中,去世了。”
“大概半個月后,倫敦醫院又送進來一個與郁先生的病類似的病人。師傅去瞧了那位病人,竟然發現他與郁先生長相一樣。”
“經過調查,我們才知道1995年郁夫人在倫敦醫院生產,生的是一對雙胞胎。”
“只因其中一個嬰兒天生體弱活不過一個月,郁先生為了避免郁夫人產后悲傷,便擅自做主將那個嬰兒留在了倫敦醫院,死后捐贈給醫院。”
“沒曾想嬰兒并沒有死,反而被送進了福利院。”
“在郁老爺郁夫人痛失愛子的條件下,郁先生出現了,郁夫人便求著他留在倫敦醫院接受治療。”
“回京城追著我不放,與我結婚,都只是為了讓我做臨床試驗者。”她說這句話用的肯定性語氣,在陳述事實。
“基本是這樣,只有你在乎他,才會為了他堵上性命去做臨床試驗者。”
初夏的京城上午已經燥熱。
姜九漫無目的走在街道上,她抬起頭望了一眼遠處的高樓大廈。
從她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聳立在云端之上,京城大廈三十五樓的沁園春餐廳。
遙遙望過去,某一個靠窗的餐位上,有一對男女坐在那。
像極了往昔的姜九郁景州。
包里的手機響了,一連響了二十幾秒鐘,姜九才緩慢地回過神。
唐秀雅打來的電話。
“九兒起床了嗎?今天跟阿州一起來安園,咱們商量一下月底婚禮的事呀。”
“宴請的賓客,請柬的樣式,還要選一張你最喜歡的婚紗照做宴會廳的主圖呀。”
“媽。”姜九開口,聲音輕得很淡,“婚禮暫時取消吧。”
沒等唐秀雅開口說話,姜九又說:“我想回家住,媽你來沁園春旁邊的咖啡館接我好不好?”
“好,媽媽馬上過來。”
約莫十五分鐘左右,一輛低調的賓利慕尚停在街邊。
唐秀雅連忙下車,一眼就望見蹲在街角的姜九。
平時女兒大大咧咧張揚霸道,看起來囂張又傲慢。此刻蹲在那,顯得特別小,小得令人心疼。
唐秀雅三步并做一步,最后直接踩著高跟鞋跑了起來。
“九兒。”
姜九抬起頭,許是日光刺眼,眼淚忽然就從眼眶里掉了出來。“媽……”
“咱們回家。”唐秀雅把她扶起來摟在懷里,“媽媽新學了一道菜,晚上下廚做給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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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安園姜家。
姜九上午到家后,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間鎖著門沒有出來。
姜弘深聽說這件事,下午工作還沒做完便趕回家。
姜宴赫是晚上回來的,他現在滿腦子只有“談戀愛”,進門時哼著小曲兒,心情美滋滋。
見玄關的鞋,姜宴赫:“九兒今天回來了?罕見呀,她竟然不跟郁景州待在一塊。”
姜宴赫剛走到客廳,一個抱枕就朝他甩了過來,扔了個正著。“……”
唐秀雅瞪著他:“你有沒有良心?你妹妹心情不好,你還唱著曲哼著歌,你是怎么做哥哥的?”
姜弘深:“沒看見群里發的公告?”
姜宴赫滿腦子問號,“我被你們移出群了啊,我怎么看到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