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少見多怪了,除了我輩修行之人,世間凡夫俗子又怎會知曉儒門之事,只怕整個梅村都曉得不多,也難怪陳公子不清楚。”石棱看似粗豪,心思卻十分機敏,急忙大笑圓過。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古人誠不欺我!”陳庭安慚愧一笑,岔開話題,便邀眾人進村。
眾人欣然允諾,跟著陳庭安來到梅阿公家,卻見一家人東倒西歪,昏睡一地,心中一驚,急忙查探。
不過還好,連同梅阿公在內,眾村民只是被那龍鼉變身時的一聲咆哮,驚懾了心神,實際并無大礙,即便沒有外力相助,昏睡一夜之后,也能蘇醒。
不過有陳庭安、石棱、左江及一眾玄甲衛在此,自然不需如此繁瑣,一縷靈氣靜魂安神即可,更勝過那凡間藥石之力。
不過半盞茶功夫,梅阿公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在榻上睜開眼睛,看見平安歸來的陳庭安,心中一喜,正要起身,忽然又看見石棱等人,當即認出這是當日引走蜈蚣的好漢,更要起身叩謝,卻被石棱一把攔住。
“都是好漢!都是好漢!”梅阿公連番使勁,卻怎么也拜不下去,只好作罷,口中喃喃自語,又去看那靜立一旁的左江等人:“這些好漢不知又是誰?”
“玄甲衛豹突營左典尉左江,見過老先生!”左江急忙上前一步,拱手笑道。
“玄甲衛?”梅阿公心中迷惑,也不知這玄甲衛是個勞什子,只是看似披盔帶甲,英氣勃發,只怕也是極了不得,便拿眼去看陳庭安。
陳庭安笑著解釋,梅阿公一聽,簡直是喜出望外,原先那個貪婪無度的白縣令終于走了,如今來的新縣令,聽聞妖怪犯境,便能遣精兵百里馳援,只怕真是個體貼愛民的好官啊!
“梅村之幸!長安之幸啊!”梅阿公喜極而泣,便要跪倒。畢竟對他來說,見官跪拜,乃禮儀綱常,何況是這樣一個好官呢?
但看著梅阿公白發如銀,兩鬢蒼蒼,年齡怕是比自己爺爺都大,左江等又哪敢受他跪拜,反是心中慚愧不已。
保境安民,本是朝廷之責,可是在這一眾樸素村民心中,卻成了天大的恩典,這卻是誰之過、誰之責呢?左江心中憤懣,卻不便多說,只能岔開話題,說些修行瑣事。
這些,反倒正是陳庭安想聽的。陳庭安抬頭看了看天色,日已西垂,只怕眾軍士此時上路,夜晚仍需露宿山中,反不如直接在村里住下,開口相勸。
“好啊!”梅阿公一聽陳庭安有意留各位恩人住下,大聲連叫了幾個好字,便囑咐梅鋼梅鐵帶著一眾青壯,殺豬宰羊,又張羅著各家各戶拿出最好的手藝,鬧他一個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