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陣,顧名思義,便是將死去的人保存好軀體,以秘法喚回魂魄。
軀體完好,成功率便會相對增高,若是成功,便可起死回生。
云止曾經去往其他世界之時偶然見過這般事物,所以對此也算有幾分了解。
只是招魂,不管是陣法,術法,又或是怎樣的秘傳,起死回生終究都是有違自然規律,有違生死輪回。
哪怕準備的再如何齊全,行事的那個人都將受到一定的反噬。又或者,必然要付出的代價。
鬼域向來神秘隱世,本命蠱一物就已經算是逆天,有招魂陣這等秘術,云止也能理解。
只是她并不清楚連溫玉所行的是哪種類型的招魂之法,自然也不知道他所要付出的代價又是如何。
且不說這等不容天道所接受的逆天之事,成功率向來都是極低。
就算沈止纖這具身體完好,也不一定就能成功。
連溫玉此舉,就是一場豪賭。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哪怕最后失敗,他所付出的代價也收不回了。
云止抿了抿唇,輕聲的提醒著,她的嗓音很弱,弱到此時若是吹來一陣風,就會散去。
“連溫玉,你知道你做這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承受多重的反噬么。”
按照連溫玉對沈止纖的執念,她倒是未曾想過讓他放棄,也未曾想能用這么幾句話讓他動搖。
畢竟看他這架勢,這些準備的極為齊全的器物,以及埋藏在她身邊許久的雪紫便可知。連溫玉此舉,怕是早早便準備下了。
也許在當初他得知她不是沈止纖,在裴祁把她從他身邊帶走的那一天,他便想過這么做了。
所以云止想的,不過是能夠耽誤他一會兒,拖一拖時間,能給讓裴祁盡快找過來。
雖說她對裴祁也無甚喜愛,可此時此刻能救她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青年沒有回答她,依舊默默地念著那些個聽不懂的咒語。
只是微微睨了少女一眼,眸色漆黑,猶如潑墨。
他的態度已然明顯,這般專一布陣的模樣,想來不把代價與反噬看在眼里,一心一意的只想要他的纖兒回來。
若不是云止如今身處危機,她定然也會調侃一句癡情人。
可如今她的處境實在算不上好,甚至面上溢出冷汗,眉頭緊蹙。
連溫玉的臉色也不好,比方才更加蒼白,白的像個馬上便要死去的病人。
云止此時已經無力說話了。
她整個人只感覺到了一股撕扯的痛感,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撕碎重組。
可這具身體除了最初腕間的那道血痕,莫說傷疤了,甚至連輕微的傷口都沒有。
少女蹙著眉,原本緋紅的朱唇被她抿得發白,額間涔涔冷汗,甚至痛苦得連鼻尖都溢出了汗珠。
她難受極了。
耳邊依舊想著吵鬧的鈴鐺聲,連溫玉聽不懂的咒語也依舊在念。
一遍又一遍,越來越近,似乎就圍繞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念,不停地吵。
她痛苦的忍不住攥緊手指,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可莫說抬手了,她根本沒有那個力氣。
云止痛到意識混沌,甚至痛得有些麻木。
她這時才明白為何連溫玉方才說要謝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