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這樣的反應也恰到好處。
若說方才的溫順是因為裴祁不對勁所以需要安撫,那么此時的譏諷就是因為他已經恢復正常了,而她同樣需要發泄自己的氣憤。
畢竟怎么說也是他動用了武力。
少年愣了一下,又突然輕笑,“阿止說得是。”
如此,他也不再過問這個鈴鐺。
畢竟再怎么說也不過是個鈴鐺,問與不問對裴祁而言無甚大的差別。
也許是阿止從昭和殿里帶出來的也說不定。他沒必要為了一個鈴鐺同阿止較勁,興許她如今還在氣頭上呢,何必再去惹她。
“你梳妝去罷,我們即刻啟程。”少年道。
云止把茶水喝完后哦了一聲,將茶杯放到桌上。
而此時的少年已然走出廂房。
少女穿好服飾,用裴祁曾經送給自己的那只檀木釵將頭發隨意挽在身后。
正要推開門走出去,又突然想起桌上放的那只金鈴。
云止利落轉身,淡色的裙袍隨之翻飛出一個弧度,她纖手拿上鈴鐺,藏于袖中,爾后終于走了出去。
這個鈴鐺過于特殊,她還是收著等任務結束上交總部,又或者下次碰見云玄再還給他好了,總之隨意丟棄是不可能的,
下山時尋鶴親自相送,一直看著裴祁,目光復雜,也不知是想表達什么。
云止覺得這小老頭倒也挺有誠意,一把年紀了還跟著他倆瞎跑,上千階的階梯說走就走,也是老當益壯。
“殿下,謹慎抉擇,莫要沖動啊!”尋鶴站在山下,真心地勸阻著。
抉擇?抉擇什么?
少女聞言下意識地向他們看去,這才發現尋鶴看著裴祁的眼神似乎有些專注地過了頭,像是迫切的希望裴祁給出回答,許下承諾。
只是少年對他愛搭不理。
“嗯。”他應聲。
有系統在,想來阿止不會出事,既如此,他擔憂的情況便不會發生,同理,尋鶴擔憂的情況自然也不會發生。
話音落下,云止便看見尋鶴似乎松了口氣,整個人輕松不少,又恢復了曾經頑劣小老頭的模樣。
他不標準地行了個禮,“如此便好,貧僧恭送殿下。”
裴祁頷首以示回應,說完便要帶著云止離開。
尋鶴自然也不多留,正要轉身離去,只是腳步一頓,似乎才注意到站在少年身旁的云止。
他的眼中閃過憐憫,深深地嘆了口氣,什么也不說便離去。
獨留少女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小老頭那眼神什么意思?嘆氣又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她又要死了?
然而云止并沒有過多遐想時間,因為她很快就被裴祁拉入轎子,抱在懷中。
而此時的尋鶴已然站在階梯之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車轎,久久不說話。
眼神悠遠,一如方才看裴祁時的復雜。
好半晌,他才動了。
小老頭跺著腳往寺廟里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似乎有些不滿,“便宜沒撈著,反倒成苦力了。”
“下次再有這種麻煩事,可別讓老頭子我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