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聞言微愣，只覺得有些好笑，“她能出什么事？”
季念面露譏諷地看著他：“你剛剛看到了下面圍著的人群了吧？墜樓，當場死亡。”
程然冷靜的面目出現一絲龜裂，嘴角輕扯著笑，“假的吧，季念，你別騙我。”
“我騙你？”季念重復他的話，哂笑，“程然，你但凡有點良心，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還她一個公道。”
程然整個人怔愣在原地，失神地看著季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顫抖的聲音，“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季念看著他說。
兩個人都沉默了半晌，季念也不想再去跟他說什么，轉身站在4048的房門口。
“這間房，是我跟她一起租的。”身后的程然突然開口。
季念沒轉身，也沒應答。
程然面如土色，緩緩蹲下來，“她還跟鄰居們四處送禮，我還答應她……答應她等夏天跟她一起去海邊。”
“你愛她嗎？”季念回過頭，定定地看著眼前頹廢的男人，像是想從他的動作里看出來一絲一毫的心理活動。
徒然而已。季念自嘲地勾唇：“你愛她，還是你覺得你愛她？”
程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雙眸含著眼淚隱藏著巨大的悲慟卻硬是沒做聲。
“你要是愛她，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季念語氣清淡，輕描淡寫一般。
可往往是越輕描淡寫，就越藏著事。
程然思緒恍惚，驀然想起幾天前那個男人的話，垂眸握緊了拳頭。
活著的人還有需要做的事情。
而辛曲已經死了。
如果他現在說出來，辛曲不就白死了？
程然壓下心頭隱隱作痛的感覺，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查吧。”
他抬起頭，對上季念冰冷的眼眸，竟有一瞬間壓不住那股子痛意，兇狠地直往心里鉆去。
不攔著的話，怕是要鮮血淋漓了。
季念冷笑著看著他，唇畔的弧度盡是嘲諷和不屑。
“程然，你只愛你自己。”季念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轉身朝李瞿走去。
李瞿見她走過來，連忙掛斷了電話，“季念。”
季念裝作沒看見，“怎么樣了？”
“已經叫物業上來了，還有十一樓那倆兒也過來了，張武也說過來，尸體已經被帶走了。”李瞿說完看了眼程然，“他這是——”
“死者的男朋友，這房子是他跟死者一起租的。”季念淡淡地說，“一會兒讓張武帶回去查。”
李瞿也沒多想。
這種在家出事的案子，多數時候最先查男朋友或者是老公，那簡直是一抓一個準。
“那現在要不要先控制住他？”李瞿小聲地問道。
季念回頭看了眼程然，眸底閃過輕蔑，慢悠悠地開口：“不用了，他現在正在演深情戲碼，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李瞿看了看季念，又看了眼正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程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張武很快就來了，緊接著就是物業人員。
張武先是查看了門鎖沒有被撬的痕跡，這才讓物業人員發來了4048的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雜亂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