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唯冬日的時光似乎最為漫長。
單調蕭索的顏色,還有刮的冷風。
八道南海,鳥山。
山腰的地方,光禿的山林,有動靜。
有樹梢晃動,隨后轟然倒塌,驚起過冬飛鳥。
山林間,一大漢,手里拿著一把寬背殺豬刀,在砍著樹。
只是一刀,尺許粗的樹干便應聲而斷,切口整齊。
砍樹的正是孫狂。
先天刀客拿著一把殺豬刀,在干著砍柴的活計。
他選擇為江小白護道,留在這碧海孤島,自然要住的地方。
這不,在就地取材。
砍了樹,理枝,分段,扛走,大漢在山里健步如飛。
水潭就離不遠。
有一個臨潭而建的木屋,已經完成了七八分。
建的很粗糙,但能住人。
木屋有一個朝南,凸進潭水數米的木棧道,下面兩列木頭插入水中,撐起,采光充足。
一道淡金色人影就盤坐在棧道頂頭,一只手上拿著一本白紙封訂的冊子,在細細看著上面油墨印著的方塊黑字。
“江兄弟,孫某干活累了,討杯酒喝。”
不遠處,傳來喊聲。
接著,漢子笑臉嘻嘻地走了過來,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枯葉。
說著,自顧在旁邊坐了下來。
相處了幾日,這漢子對江小白的稱呼,已從“江前輩”到了“江兄弟”,喊著親近些。
武道中人,喜歡如此稱呼,也隨他性子。
一旁的江小白沒與他搭話,只是另一只手往旁一揮。
一個小木桌憑空出現,上面有一個白瓷吊嘴酒壺,還有一個杯子。
孫狂對江小白這般神乎其技的道法已不再如第一次見到那般驚奇,新鮮。
也不打擾對方,自顧拿起酒壺,往杯里倒酒,酒香四溢,隨后,舉杯便咕嚕一口喝了下去。
“嘖嘖..每次喝,都跟真的一樣,雖腹中少了幾分滋味,但口感不差。”孫狂抿嘴,嘖嘖感嘆一聲,隨后眼神斜看了一眼正認真看字的江小白,玩笑道:
“江兄弟,要不你把這變酒的道法傳給我,孫某拿我祖傳刀法交換。”
對,沒錯,這酒是變出來的,只有口感,沒有回味,不會醉。
并不是真正的酒,真正探究的話,就是一種以假亂真的奇妙幻術。
這種手段,想想都覺得很拉風啊!
“一時半會,你也學不會。”
江小白眼睛依舊盯著白冊子,只是清清淡淡說了一句。
很直接。
那過往的古板,認真,話中溢出了幾分。
按照現代人的話來講,就是“老實人”。
而他施展的這種神通,實則就是夢道長生之中的觀想之術,需要神魂強大,才可于體外變化。
他一年多以前,便已經圣胎圓滿,陽神無漏,后意識混沌,在這孤島荒林里變化萬物。
反正,念頭通達。
孫狂聽了,不惱,哈哈一笑,又倒了一杯。
明知是假的,勝能解酒饞。
兩人,一人看字,一人喝酒。
半晌無聲,各不相擾。
應該說,通過幾日的接觸,孫狂已經了解了江小白一些習慣。
此時,從海邊吹過來的咸濕海風,穿過山林禿枝,拂起潭水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