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破爛的木筏拴在了路邊,眾人迅速逃進了一旁的半坍塌的樓房,沖上了二樓躲著。
外面爆炸聲不斷,炮彈接二連三落下,遠的得有五六百米,近的甚至就在他們腳下的這條街上。
聽著那如同炸雷一般的炮聲,藏在黑暗中的一雙雙眼睛里寫滿了驚恐和茫然。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里距離青石縣少說也有二三十公里,中間還隔著近三十輛坦克和五支千人隊。
他們只想知道,這些炮彈是從哪兒飛過來的
在炮火中忍受著煎熬的不只是分散在城區各處的巡邏隊,還有那些聚集在牢房里找樂子的小嘍啰
甚至是他們的頭兒和首領。
“這些炮彈是從哪兒來的”
鋼筋混凝土加固的炮樓內,回蕩著怒吼。
由于整個四新區都泡在水里,防炮掩體大多是修在半坍塌的樓房里,而不是埋在地下。
躲藏在陰暗濕冷的炮樓內,金牙那張黑的發綠的臉上,此刻正寫滿了暴怒與驚恐。
數分鐘之前,他還在縮在溫暖的被窩里,擺弄他從布格拉自由邦的行商那兒用第納爾換來的“玩具”。
然而他才剛剛進入狀態,還沒來得及進入,一發炮彈就落在了距離他窗外不遠的臭水溝里。
很快接二連三的炮聲響起。
那震耳欲聾的轟鳴,嚇得他從床上掉了下來,連外套都沒來記得帶上,便拖著兩百多公斤的身軀狂奔到了這里。
和他一同躲在這棟炮樓中的,還有他的一眾心腹和親信們。
這會兒大家的臉上同樣掛著驚魂未定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伸手揪住一名心腹,金牙沖著他的臉大聲吼道。
“你去南邊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是,是”那心腹連忙點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看著那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金牙總算是漸漸平復了心情,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雖然那兩顆綠豆大的眼珠子里,仍然轉動著驚魂未定與猜疑。
從屬下的手中接過衣服穿上,他找了把結實的椅子坐下,開始思考起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老實說,當炮彈剛開始落下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壓根兒沒想到新聯盟身上去,而是以為前線的部隊背叛了自己。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雖然軍團的指揮官幫他打了不少勝仗,金牙也承認沒有迪隆的幫助自己不可能這么順風順水地贏到現在,但他仍然一直不敢將指揮權交給那些人,就是擔心那些人脫離自己的掌控。
就算腦子再愚鈍,他也能察覺到。
那維系在軍團前軍官們之間的紐帶,遠比自己和其他千夫長、百夫長們之間的紐帶緊密的多。
那份忠誠,是他從未在自己人臉上見過的。
一旦讓那個迪隆掌握了指揮權,只要他將百夫長和千夫長替換成原來的部下,取代自己是分分鐘的事情。
本來掠奪者信奉的便是叢林法則,以強者為尊。更不要說現在牙氏族,三分之二都是半途加入他們的外來者,對自己更是毫無忠誠可言。
然而
這個念頭在金牙的腦海中只停留了兩秒。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派去松林峪的前線部隊,壓根就沒有配備100火炮這種間接火力。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了兩種可能。
要么新聯盟弄出來了能有效打擊二十公里甚至三十公里外目標的超級大炮。
要么他們將炮兵陣地推到了松林峪,甚至是松林峪的北側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對他來說都毫無疑問是個壞消息。
在漫長的等待中度過了數個小時的時間,若不是外面時不時傳來炮聲和壓在心頭的煩悶,坐在椅子上的金牙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就在這時,外面終于傳來了腳步聲,先前被他派去打探情報的心腹慌忙地跑了進來。
看到那心腹臉上的表情和躲閃的視線,金牙心頭頓時一顫,已經隱約猜到了些什么。
然而他還是沒料到。
真實的情況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糟
“松林峪被新聯盟占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