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拍了拍庫米特的手,她深吸了一口氣,優雅地微微鞠躬,像一位真正的公主一樣:「謝謝,士兵先生,我們謝謝您的擔心和好意……但我們已經想清楚未來的路了,我們的命運不在這里。」
「衷心感謝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也祝你們能帶著理想繼續走下去。」
那民兵遲疑了下,看了天真無邪的皮魯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那個面無表情的隨從。
他感覺這倆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確實沒有資格替別人做決定,甚至說不出什么漂亮話來:「你們保重……」
邦妮點了點頭,感謝地看了那士兵一眼,然后牽著兒子的手,跟著歡天喜地的皮魯朝著遠方之風大酒店的方向走去了。
他們放逐了自己,離開聚居地走向了廢土。
但這是他們的選擇。
看著母子倆走遠的背影,那民兵有些郁悶,看向旁邊的老民兵嘀咕道。
「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希德老爺壞透了,他的兒子也又夠壞的,但他的夫人其實沒做什么,甚至連門都很少出。」
老民兵瞟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管他們去哪兒做什么?干好你手上的活兒得了。」
路都是自己選的。
瞧那些失魂落魄、無人搭理的老爺和姑奶奶們,指不定有多少人羨慕著那兩位呢。
不遠處,葛妮思緊緊的抱著她的丈夫墨爾文,哭成了淚人。
墨爾文的嘴唇抖動著,輕輕拍著妻子的后背,說著安慰她的話,眼神卻寫滿了滄桑。
他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似的,皺紋深的能掛住雪渣,吹亂的頭發中夾著數不清的白發:「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的嘴里喃喃念叨,同時也在為其他家人祈禱。
目送著庫米特離去的背影,基修木然地站在父母的旁邊,整個人像是失去靈魂的傀儡。
他想做一些什么改變這座聚居地,所以才不遠萬里從理想城飛回來。
但他從未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沒有臉面對他的父親墨爾文,也沒有臉面對他的大哥沃菲爾,甚至無臉面對艾麗莎·……
他一直有機會贖罪。
如果那時候勇敢一點,沒有跟著大哥躲進內城,而是不顧一切地沖出去找艾麗莎,也許他會被憤怒的暴民打死,但也沒準能和艾麗莎一起獲得人們的寬恕……
不過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后悔藥這種東西。
真要后悔,他就不該回來……
基修向前邁出了一步,墨爾文看見,立刻伸手抓住了他,死死地瞪著這個混球:「跟我去自首!把你做過的事情向新當局坦白清楚!聯盟不會殺了你,他們會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相合」
基修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見他這幅窩囊的樣子,怒火攻心的墨爾文―巴掌甩了過去,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啪——!」一聲脆響。
基修沒有躲,任由這耳光抽在臉上,空蕩蕩的腦袋被那爬滿老繭的手拍的往旁邊一晃。
見他沒一點兒反省的樣子,氣在頭上的墨爾文抬起手還想打,卻被他的妻子用力抓住了:「夠了!」
葛妮思瞪著模糊的淚眼看著他,「別打他了,基修還是個孩子,我來勸他吧……」
「混賬東西!」墨爾文瞪著基修怒罵道,「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聽你老子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