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人活著?!
“隊長,有個活人!”
“……好像是我們的人。”
坐在車上的十夫長皺了皺眉,透過電搖機槍的倍鏡觀察了下。
那人身上沾滿了污泥,臉上掛了彩,褲子還濕了一大坨,就像一條從泥坑里滾出來的野狗。
無論是那高挺的鼻梁還是那身軍服,都訴說了他的身份。
這家伙是他的同胞。
雖然他無比的希望不是。
“站住!”
等那人走近了,十夫長親自下了車,拿槍指著示意他停下。
“我……咳咳!我叫昆西……是自己人!”
那個叫昆西的小伙子臉上寫滿了驚恐,眼神空洞的就像煤球,灰頭土臉的樣子活像一條鼻涕蟲。
他也不想這樣。
但他確實被嚇著了。
不僅僅是因為先前那個家伙用嘴開槍突突了他一梭子,更是因為那從天而降的炮火。
那和演習中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并不是他朝著炮彈沖鋒,而是漫天的炮彈向他打了過來。
那燃燒的白磷幾乎都蹭到了他的鞋跟上,虎口逃生的他險些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你的番號。”
十夫長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著那窩囊的樣子,眼中寫著鄙夷。
“第34機步萬人隊……第三千人……”
“第三千人什么?你連番號都不會講了嗎?”十夫長冷冷地盯著他,壓下手中的槍口,“還有你的外骨骼,你的裝備,都特么的去哪兒了?送人了嗎?”
“……在,可能在火里。”昆西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沒敢說可能是被游擊隊給撿走了。
那十夫長也根本沒在意,只是用那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哦,是么,那你怎么不在里面?”
“我……”
“我真為你感到丟臉,你這種軟弱的混球居然是我們的同胞。”
那十夫長從一旁部下的腰間拔出一支繳獲來的手槍,扔在了那個野狗一樣的家伙面前,一臉嫌棄的說道。
“我們第36萬人隊可沒有你這么窩囊的家伙,比起投降我們寧可戰死在沙場上。”
他什么也沒說,但又像是什么都說了一樣,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被嚇破了膽的小伙。
旁邊的威蘭特人也是一樣。
起初他們還有些同情這個可憐的伙計,但聽完隊長的一番話之后卻又沒那么同情了。
這窩囊的家伙居然是威蘭特人?
真是臟了他們高貴的血!
倒不如把自己斃了,死在敵人的手上,姑且也能算個勇士了。
昆西顫抖著撿起了地上的手槍,抵住了自己的下顎,然而食指卻像是灌了鉛似的,抖了半天也沒摳下去的勇氣。
他懇求地看著站在周圍的同胞,希望他們攔住自己,卻發現他們只是戲謔地看著,仿佛在催促著他趕快的。
為什么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