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警衛局并不是市政廳的下屬部門,一號定居點在這方面也算是和曙光城一脈相承。
只要事情不演變成暴力沖突,他們便不會出手。而若是他們聽命于市政廳或者某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驅散了沒有做出進一步行動的人群,反而有可能會招來近衛兵團的懲罰。
那些抗議的婆羅人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沒有堵門也沒有占道,只是在市長辦公室的窗戶底下嚷嚷。
時間到了中午,顧寧坐車從港口區趕到了市政廳附近,在門口不遠處正好遇到了代表會的另一位地區代表。
他的名字叫蘇卡,如果只看身份證和外貌,就連婆羅人都看不出來他是個月族人。
不過同在地區代表會的顧寧卻知道他的身份,而且還知道他每個月都會拿出工資的四分之一寄給金加侖港的聯合會(不是阿布賽克的那個)。
也許是因為過去曾遭受過的苦難,這些月族人要比婆羅行省的“蛇鼠蟲鳥”們團結的多的。
顧寧輕輕整了整衣領,在他的旁邊停下腳步,輕輕笑了笑說道。
“你不去幫他們說話?”
蘇卡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
“顧先生,你能理解那種又愛又恨的感情嗎?”
顧寧看懂了他眼神中的復雜和進退兩難,卻沒多說什么,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交給我。”
沉默地看著向前走去的顧寧,蘇卡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忍心繼續看下去,轉身離開了。
都是坐在一起開會的人,他又怎么會不知道那家伙的笑容里藏著的東西是什么呢?
他可以肯定,那家伙打算做的事兒對聯盟或許是好的,但對他的同胞可未必是什么好事兒。
但他已經沒有能力去阻止了,更不清楚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阻止。
畢竟,他已經是聯盟的人了……
值得一提的是,聯盟的內部其實一直都存在著激進與保守兩股力量,分別對應著左與右。雖然客觀的來講這兩股力量還很年輕,很少出現公開的爭論,但并不意味著它們就不存在了。
比如那位顧先生,就是典型的保守派。
他們與激進派在“接納廢土上受苦難的幸存者”這一問題上沒有任何爭議,畢竟這是憲法最早寫下的條款。
然而對于“什么樣的幸存者值得接納”、“什么樣的人能夠團結”、以及“團結了不該團結的家伙會不會動搖聯盟的根基”這種具體的問題,他們和他們所代表的人們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是,在聯盟的內部討厭威蘭特人的人其實并沒有婆羅人和威蘭特人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畢竟以瓦努斯為代表的,很久以前威蘭特人就在與河谷行省的幸存者并肩作戰,對抗軍團以及軍團扶植的走狗。
而這些人的努力,其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避難所居民不搞種族敘事那一套,在他們看來這顆星球的幸存者往上數兩個世紀都是人聯的遺民——哪怕是被技術部創造出來的威蘭特人,用的也是人類的dna模板和人類文明的生物技術結晶。
再加上軍團的屁股不干凈,帝國的也沒有高尚到哪兒去。
且不說巫馱干過的那些事情,就連與他劃清界限的婆羅行省諸國,都搞出過“外交場合公然行刺”、“壓榨海外勞工”、“走私違禁品”等等一系列駭人聽聞的操作。
同情他們的人不少,認為他們活該的人也不少。
也正是因此,想用賣慘的方式獲得聯盟公眾的“偏袒”是很難的,試圖用這種“偏袒”去挑戰聯盟的憲法那更是極其危險的。
蘇卡其實看的很清楚。
相比起夾起尾巴做人的“南威蘭特人”,和那些與南方軍團撇清干系的威蘭特人,聚在市政廳門口的那些家伙其實正在干一件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