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活不到警報聲響起的“下一秒”罷了。
不過就在這時間停滯的超空間航道中,他們仍然借助某個未知的場完成了信息的交流。
換而言之。
他們其實并不只是和未來發生了信息的交換,他們彼此之間同樣是存在著某種共鳴場的。
整了整臉上的神色,他面不改色地看著吳星桓,無所畏懼的繼續說道。
“繼續說下去吧,告訴我們……為了200年后的新紀元,我們這些將死之人還能做些什么。”
“你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到進入超空間航道的那一刻,待在當時所在的位置……然后等待死亡。”
看著自己的堂姐,吳星桓忍痛說出了這句話,接著又將視線轉向了站在門口的羅一。
“而你們……包括我在內,以及所有聽見爆炸聲的227人,我們是中子輻射下的幸存者,雖然僥幸沒有被直接殺死,但死亡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過即便如此,距離我們死于窒息或者饑餓也還有一段時間……我們要在這段時間里完成時間的閉環,指引那個躺在治療床上的姑娘來到我們這里,并且還要給他們準備武器,幫助他們戰勝我們沒有戰勝的敵人。”
“看來我們應該留下的不是‘天人’,”吳夢珂打趣了一句,“而是別的東西。”
羅一舉起了手,看著眾人認真說道。
“我來負責休眠艙……應急設備管理倉庫就在我的辦公室旁邊,我聽見了爆炸聲,我會第一時間打開倉庫,將那休眠艙拖到那時候登陸艇。”
考拉沉默了一會兒,也舉起了自己的手。
“指引的工作就交給我吧……我聽說他們是撞在了下層甲板,我的修理間就在附近,我會制作一個全息導引設備,指引那個姑娘……呃,前往休眠艙所在的房間?”
“這不夠。”趙天河搖了搖頭,看向了想說些什么的吳星桓,“她必須啟動這艘船的曲速引擎對么?”
“沒錯,而且不止如此,”吳星桓點了下頭,冷靜地繼續說道,“天人在兩百年后占領了我們的星艦,拿到了這艘星艦的控制權……至少是包括武器系統在內的絕大部分設備的控制權,我們還得幫她和她的朋友將這艘星艦的控制權重新奪回來。”
考拉滿頭大汗的說道。
“這……這你們有點太為難我了。”
他甚至不知道一會兒離開了超空間航道自己能活多久。
“哈哈,沒事的兄弟,”十部的人工智能專家將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我們呢!你負責設計導航裝置,幫助她找到曲速引擎的開關,我們負責在引擎上給盜墓者們留個驚喜。”
考拉松了口氣,有氣無力的笑了笑。
“那就好……我真不擅長黑客的活兒,尤其對面也是高手。”
這時忽然有人舉起手。
“我有個問題,我們不能在停滯的時間里設計好嗎?甚至是……讓死人參與程序的設計。”
多一個幫手總是好的。
況且這艘星艦上有不少人才,不只是十部的程序員們。
然而吳博士卻搖了搖頭,否定了他們卡bug的打算。
“沒用的,我們在超空間航道里做的一切改變都會被抹去,除了已經被證明能保留下來的記憶之外……什么也留不下來。”
不過看著表情失望的眾人,他忽然又話鋒一轉。
“不過演習幾遍是可以的……而且多少遍都可以,畢竟信息可以通過共鳴場保留,這并不違反我們摸索出來的那些法則。”
看著集思廣益的眾人和越想越多的辦法,趙天河那張冷峻的臉上也不幸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少見地打趣了一句。
“沒想到死人還能做這么多事情。”
吳夢珂笑著說道。
“畢竟我們要到‘下一秒’才死,這不還沒死呢。”
趙天河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有些釋然,又有些惆悵。
“不過想想還是有些遺憾啊,我和網上認識的對象還約好了來著……等到戰爭結束之后一起去施隆市度假來著。”
話說200年后的那兒應該叫薯條港吧。
聽說風景也挺不錯的。
吳夢柯詫異地看著這位平日里不茍言笑的長官,就像在看廢土上的異種。
察覺到了那異樣的視線,趙天河表情古怪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