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不知輕重!”他的斥責毫無緣由,徐美人心內更是極盡委屈,若不是大殿上他在,又親眼看到一切,這事兒若真有閃失,豈不是要自己拿命去賠?
她第一次,心頭涌起那么多不平,又覺得眼前人不會如此不講道理,于是只說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并不知道她在我身后。”
徐美人眼含淚光,哭到極盡窒息:“就是這么一句話,他就要我去山上思過,要那個女人去宮外靜養,好似全天下的人都要害她一樣。”
直至今日,仿佛夢魘重現。
梨月殿內,秋婉略略蹙眉:“這事你也是聽來的罷?”
“我倒巴不得是真的,那徐美人早該有人來治了。”說著,又好似并不確定:“但這事兒八九不離十,惠貴妃究竟是個什么心,誰也說不清楚。”
她想著今日見她,那副溫婉從容的樣子,又得體大方,只兀自道:“我覺得惠貴妃還挺溫柔的一個人,至少,不平白去生事端。”
說來避去宮外也是秦幕恩的安排,或許也只是擔心她在宮里頭受到什么沖撞罷了。
清晨,大早的梨月殿就鬧騰一片,這小半月來,秦幕恩總是身形忙碌,好似,周旋在宮內宮外。
外頭人來人往,卻只奔著梨月殿旁的合星宮而去,好似正在收拾打掃,忙的不亦樂乎。
柳嬪同秋婉挽手而立,隔著宮墻著喊了一個宮人:“慢著,這么慌慌張張的是哪位娘娘要來?”
宮里頭沒有新封的妃嬪,更沒有要搬遷的姐妹,這這折騰的動靜卻著實不小。
那宮人也只連連搖頭:“好似是惠貴妃準備回宮了,王上說以前的地方住著太小,施展不開,讓搬來這兒。”
這離著梨月殿不過區區百米遠,若是真的來人,卻叫柳嬪覺著過于吵鬧。
她只兀自驚訝:“貴妃娘娘不是在宮外靜養么?”
宮人搖頭:“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讓安排著忙活,咱們只管做事就行。”
柳嬪點頭,塞過一枚銀元:“好了,我知道了,去罷。”
兩人轉過身,對望半晌,皆是驚訝。
“惠貴妃確實不愛與人來往,入宮統共也才兩年,這宮外就呆了半年,怎么忽然的想回來了。”柳嬪著實驚訝,半天也搞不明白。
秋婉心頭暗自捋著時間,也就是惠貴妃入宮不過一年左右,就讓秦幕恩為了她將徐美人逐出宮去。
且在此之前,對她的保護低調又縝密。
甚至,這快要一年,她都不曾聽說過宮里頭還有這么一號人。
“也許她確實不想回來,只不過王上非要她回來罷了。”
說著話,漫步院內,兀自拿起桌旁的香囊。
縫補了許久,也不曾來得及給他。
總好似不夠滿意,現下,又不確定什么時候才最合適。
入夜,千果守在她身旁替她披著外衫,生怕她受涼。
秋婉瞧著又是她來,兀自覺得好笑:“白荷又不見了?”
“恩,說是院里蟲子多,捉蟲去了呢。”
她嘆氣,這日子倒是越發舒服,好似人也變得平和了許多。
卻不曾在意那身后逐步靠近的身影,待到千果悄摸摸退下,發出了細碎聲響,才叫她轉過腦袋,同身后人撞了滿懷。
瞧他片刻,只盈盈起身:“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