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著阿朗緩緩起身,同其余三人遞了個眼色,忽然假裝跌倒,而后三人齊齊大喊,又鬧出極大的動靜,徑直轉向一旁的大樹。
這一剎滾滾雪團仿佛不受控制,又似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自那懸壁周遭急速滾落,便向著平地上的幾人埋去。
腳夫四人卻好似救主心切一般,一把抓過的秋婉,又將秦幕恩護住,卻在這兩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怔住,而未及反應的時候。
其中一人一面護在秦幕恩的身前,堪堪遮擋住他的視線,卻一面揚腳徑直往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嚴安絆去。
后者一不留神加上雪團滾落地勢又滑,嚴安一聲驚呼,身形一晃直接往山下滾去。
“大人!”眼見著嚴安滾落,那使絆子的腳夫還仿佛痛心疾首一般大喝一聲,待見著動靜穩住,幾人再匆匆奔到平地邊上,只見著下方雪白一片,又哪里還有嚴安的身影。
秋婉見狀,也一時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看向秦幕恩:“嚴安他不會有事兒吧?”
后者蹙眉,這樣的狀況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不會有事的。”說話的卻是阿朗,只見他站在平地邊上向下看了一看:“這地勢不高又有積雪做底,他無非是摔的懵了,緩上一段時候自然也能摸索著再往山下去。”
“好在是在這個地方,若是再高一些,他那條命可就說不準了。”另外的幾人也繼續附和著。
這時阿朗又抬頭看了看天,皺著眉頭:“咱們得快些上去,莫再耽擱,不然等到日暮,這上山的路可是危險的多了。”
聽他如此一講,齊幕恩和秋婉也不敢耽擱。
一行人再又徐徐往上,只見著天色愈加昏沉,在視線徹底暗去之前,幾人總算到了山頂。
站在了那熟悉的寺門之前。
“大人,您瞧著這山寺不對外迎客。”
秦幕恩點頭,只依然緩步向前,兩手敲了敲門,有小弟子開了門之后,他在自曝家門。
不多時,和禪大師再次迎了出來,見了秦幕恩卻是神色復雜地搖了搖頭:“施主,您若是要見冷晴姑娘,恐怕是來的不巧了了。”
秦幕恩聽罷,心頭一沉,只點點頭道:“我不過是想上來碰碰運氣,她若是不在也便罷了。”
秋婉聽著卻又有幾分惋惜,于是也走上前來,瞧著和禪大師道:“師傅,冷晴姑娘如今已經不在這兒了嗎?那她又能去哪兒?”
她依稀記得冷晴曾經說過,對于這江湖上的打打殺殺,自己早已經厭倦,既如此,山寺也便是她最好的歸宿。
“老衲也不知道冷晴姑娘去了哪里,不過她好似猜準了施主要來,特意留了一封信,說是等你到了,要我親自交給你。”
說罷,又帶了一行人進來,瞧著他身后跟著的四個腳夫,由不得唏噓感嘆:“瞧著施主此番也是下了極大決心,大雪封山的天氣能上到我寺門前,倒是誠意可嘉。”
話雖如此說,可冷晴已然不在,即便是有著誠意,卻也沒什么意義。
寺內的弟子先著手安排了這一行人住下,再由和禪大師帶著秦幕恩和秋婉去了冷晴原先的住所。
在這山寺之外,后山平地上,那棟屋子依然還在。
可里頭卻并未有原先呆著的那個姑娘了。
一見此景,卻無端生出了幾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