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婉的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冷晴姑娘是不是冷無寧帶走了?”
她見著和禪大師顯然是了解冷晴同秦幕恩之間的糾葛恩怨,那想必對于冷無寧也自有幾分了然。
果不其然,和禪大師聽了她說這話也只點了點頭,又兀自感慨著:“這兄妹倆好似也遁出江湖,如今去了哪里逍遙快活,也不是你要探知的事兒。”
“這鳥兒要飛,又何必緊追不放。”這話說來玄乎,但秋婉也聽得明白,只點了點頭,默不作聲,但瞧著秦幕恩蕭瑟的背影,卻仿佛覺出了幾分寂寥。
兩人隨著和禪大師進門,見她屋內擺設卻好似一樣未動,只不過落了些許灰塵,加之冬日蕭瑟又平白生出了幾分人走茶涼之情。
秦幕恩兀自在木桌邊坐定,又點燃了油燈,才叫這清冷的屋子多了幾分熱氣。
三人坐定,彼此皆是唏噓,半晌卻沒有人說出一句話來。
反倒是秋婉先開了口:“師傅,您不是說冷晴姑娘留了一封信嗎?”
和禪大師聽著也是點了點頭,轉而起身在桌旁的木抽屜中拿出了一封信,瞧那上頭的落筆時間,卻好似正是他們離開紅葉會的那日。
只不過往返解蠱加之又去衛國走了一遭,耽擱的時間有些太長,如今瞧著這紙張,卻好似都有些泛黃。
想來這山中屋內潮氣也重,卻讓不過個把月前的事物顯得好似過了三年五載一班般。
只此一想,秋婉又有些擔憂的抬頭瞧了秦幕恩一眼,心中頗有些忐忑不安。
她希望冷晴和秦幕恩有一個好的告別,畢竟冷晴姑娘的心意,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姑娘之間有時候或許有也會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對于她的付出,秋婉又何嘗不是感動。
這一念閃過,又從和禪大師手中將那封信接過,遞到了秦幕恩的手里,了。
此刻眼前人心思好似也蕩到了許遠,只靜靜看著這封信,一時半會兒卻又兀自皺緊了眉頭。
往昔種種浮在他的心頭。
冷晴終究是個快意恩仇的江湖女子,付出的時候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要收手的時候卻如此干脆果斷,不留一絲溫度,一絲遐想。
也不愿聽他說一句抱歉。
秦幕恩想著,將那信封拆開又拿出瞧了幾眼,卻好似眼底也有了幾許波動。
秋婉打眼瞧過,眼里的神色也暗了一暗,卻忍不住立時紅了眼眶。
她也不知為何,這信中明明寫的都是冷晴對秦幕恩的一份心意,那般兒女情長一往情深,卻叫見者傷心。
本來秋婉見了應該是憤怒或者是不平,可她對于冷晴確實就討厭不起來。
因著那信件下方,娟秀的小字中除卻訴說了她對秦幕恩的一份心意之外,也寫滿了對他和秋婉的祝福。
末了一行字,更叫秋婉見了也覺得黯然神傷。
“與君情長,江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