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婉說了這話,卻沒料到她的心思早就被秦幕恩一眼識破,只略略一笑,拍了拍她的側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秦幕恩說過的話當然要作數。”
這話叫秋婉聽來心頭一甜,卻又想到后宮之內的事兒,免不了心中又生出了些許壓力。
可眼下她也懶得去顧及那么許多,只甜甜一笑抬起頭道:“既如此,我可把你的話往心里放了。”
“那是自然。”秦幕恩說著,晚膳用罷,便又攜了秋婉的手來到后院當中,瞧著這一地蕭瑟留不住感慨:“往外去了一遭,宮里頭倒確實有了好大變化。”
“正如王上所說,在過些時日便都是除夕,也即新的年歲了。”
“本王這次回來公務積壓已久,今晚上可不能留在這兒陪你。”
秋婉識趣,便也忙點著頭道:“自然是國事要緊,可你要注意著歇息,別累著自己。”
但見著他身影出了前院大門,秋婉卻由不得松了口氣,轉身又往后看去,只見是白荷這會兒才敢閃身出來。
“娘娘,我瞧著皇上對公主殿下的百日生辰,可也上心著呢。”
“自然。”秋婉說著話又一蹙眉:“咱們這回可要好好想想,那尋常的玩意兒她惠貴妃不一定看在眼里,而咱們卻也不能失了身份,畢竟這生辰的面子,惠貴妃占了一邊,王上卻也占了一邊。”
“白荷知道,會替娘娘好好留意。”
“費心了。”
這百日生成辰也不過是惠貴妃為了探明諸妃心意的一步試探,秋婉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走錯了棋。
因而心里頭卻已經有了幾分焦灼,畢竟留給她的時間著實不算太多,備上一份拿得出手,又不落俗套的禮物,倒確實叫她有些頭疼。
只這一夜剛剛睡醒,待到次日清晨起身的時候便見著白荷與千果已在殿內忙活,口中還兀自喃喃有詞:“這個不行,哎呀,這個先放著吧,待會兒給娘娘看看。”
“要給我看什么好東西呢。”秋婉說著便又往前行去,瞧著長桌之上已經列了一張長長的單子,還有許多精致奩盒裝著的各式玩意兒,隨即便明白過來:“你們這是在給小公主的百日宴備禮吶。”
“是的,娘娘,”白荷說著卻眉頭緊促:“可眼下時間太急,宮里頭那些能人巧匠活兒太滿,便算是加了銀子去做,這些時日卻也是趕不出來的。”
說著話又有些懊惱:“都怪白荷少了眼力,這百日生辰惠貴妃一早便告訴了宮中諸妃,大家都已經提前個把月便開始準備,只不過我這頭確實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不僅僅是咱們這兒,柳嬪那兒卻也是才知道的。”秋婉說著眸光一冷:“她便也是擺明了想刁難咱們,只這一步走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露了笑話卻還是要推到咱們頭上。”
說著話,視線又自長桌上掃過,做工精致的手鐲腳鏈兒長命鎖,一應俱全,卻沒有哪個算得上是別出心裁。
便只又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拿過去肯定會叫惠貴妃說道,還以為是咱們不肯好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