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大殿正門,她想了一想卻沒有徑直入內,反倒是拐了個彎兒先往柳嬪的殿內去,這婢子見了自然心下有異,忍不住道:“娘娘,這位分尊卑大家伙都是看得著的,你緣何還要先去柳嬪那兒走一遭。”
“柳嬪是個值得深交的人,若不是她同昭妃走的太近,想必我倆卻也是能做一做姐妹的,在況且。”她說著話又撇了婢子一眼:“這幾日的事我都不曾來問過,但是柳嬪對于這其中狀況自然是清楚的,我要先去她那兒探探口風,好叫我心里頭也有個準備。”
“這話說的正是。”婢子想著也是這么個理,便隨了阿蘇藍一并進了大殿,待宮人通報之后,卻見著了柳嬪步子散漫,繞了好一會兒才從大門外來。
阿蘇藍見狀,由不得微微蹙眉:“姐姐這是怎么回事,卻瞧著好似有點兒不著力。”
“確實是啊。”柳嬪說著也有些詫異:“不知怎的,這幾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好,常常覺得渾身乏力,倒是昨兒個睡了一覺,到了晚上還有點精神呢。”
說著話似乎自己也覺得很是奇怪,卻也未曾多想,只有瞧了阿蘇藍一眼:“妹妹今兒個怎么忽然想到來我這處走動了。”
阿蘇藍揮了揮手,只一面在她殿中坐下一面才道:“還不是聽著外頭出了那遭事兒嗎?我想著這怎么的也得來看上一看,不知道昭妃如今怎樣,只想著祈福大典過去,原本要同你們二位湊個樂子,誰知又聽到出了這事,可把我慌的呀,就生怕鬧出了人命。”
說著壓低了聲音,面色好似惶恐。
“瞧瞧你這個膽子。”柳嬪說著又過來,好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今這風口浪尖上的,這種事怎么你也想著跑來摻和。”
“這話可就說的不地道了。”阿蘇藍擺了擺手,她知道這件事情柳嬪從頭到尾都攪和其中,可如今輪到了自己,她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莫不是嫌自己關懷來的太晚。
至此一想,眼珠一轉又道:“本來這事剛出來,我便想著要不要過來走動一下,可我也知道,這事說到底我也幫不上忙,況且我總覺得這事怎么的看起來也有些蹊蹺,那白荷同張鐮什么時候又到一塊兒去了?”
“可我又知道惠貴妃是和姐姐一道去的,恐怕這事就是板上釘釘,終歸是不好的活計,我若要來,也不過是添把柴火燒得更旺罷了。”
這句話說的也確有道理,柳嬪聽了只搖了搖頭,在外園中坐下,瞧著今日天光正好,轉頭往梨月殿看去,那邊卻是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不免心下有些好奇,這些日子來梨月殿那邊都是一日比一日的安靜,具體什么事兒她不清楚,但恐怕白荷不在了,這一眾婢子奴才也受了影響。
平日里偶爾還有個笑鬧,現在更是一句話都不敢有了。
想著又覺得十分惋惜,這才看向一旁的阿蘇藍:“昭妃妹妹這會兒可真是吃了一遭大虧。”說著話又揮了揮手,示意婢子將先前準備好的食盒提過來,這才轉向阿蘇藍:“你都來了,不妨隨我一塊兒過去瞧瞧。”
這話正好說到阿蘇藍的心中,便也立時站起身點了點頭,柔柔地跟在了柳嬪的身后,看似滿面慌張,只一見了秋婉更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大踏步的上前扶著她的雙手道:“姐姐,這些事我也都聽說了,卻不知道如今究竟是怎么一個狀況,可還有公道可講?”
秋婉心中感慨,回想著前一日自己奔到慎刑司急急的將在廢園里頭的發現提了上去,想來現在倒也出了結果,不過縱使能夠保下張鐮同白荷這條命,可是他們二人在這宮中的名聲自然也是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