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彧沖出城門，皺起眉頭，看向四周。
剛才在真氣感知的范圍中，還有一個女人才是。
雖然只是一瞬間，可的的確確是一個女人。
找不到那個女人，齊彧的目光，就落在了宋云濤身上。
宋云濤雙腳已經被削成光棍，沒有一絲血肉附著，森白的骨頭上還纏繞血絲。
齊彧蹲下身，看著已經在處于彌留之際的宋云濤，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齊……齊彧，你終究還是不肯放過我啊！”宋云濤開口道，聲音虛弱無比。
“老王的死，必須有一個交代！”齊彧淡漠道。
宋云濤虛弱的笑了笑，然后看著昏暗的天空，呢喃細語。
“齊彧，我不后悔抄你的詩，我也不后悔投靠了常廉，我也不后悔殺了老王，我只后悔，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你！”
齊彧皺眉，問道：“為什么我非得要死不可？我就只是想平平靜靜的生活而已啊！”
宋云濤咳嗽一聲，道：“因為……你、你是一個好人，從你第一天進衙門，我就知道了，你和我們和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我知道，每次我們一起出去的玩樂，都是你默默的給了錢，而且你不想讓我們知道，怕我們排擠你，你本質上就是一個好人，你沒辦法欺壓別人。”
“你做人做事都很有原則，所以你活的很瀟灑，我沒有的東西，你輕輕松松就能拿到，每次你對著我笑，我都感覺是在炫耀……咳咳咳……所以你真的很討厭啊！”
齊彧眼皮微垂，說道：“是嗎？我以為我人緣挺好的呢！”
宋云濤眼神幽深怨毒起來，說道：“你人緣是挺好的，你才來一個月，衙門里誰不喜歡你？開始我以為你是裝的，你本質上還是一個虛偽的人。”
“可后來我發現，你不是裝的，你就是一個爛好人，你對身邊的人都很真誠，你活的夠儻蕩，可越是這樣，我越是討厭你！”
齊彧沉默一會，然后問道：“那老王呢？你也他討厭嗎？甚至不惜殺了他？”
宋云濤怨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然后閉上眼睛。
“老王他就是一個…傻…”
宋云濤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后都沒有說完。
看著宋云濤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身體，齊彧心情有些復雜。
他從來都不知道，在府衙中陽光開朗的宋云濤，也會有如此的陰暗面。
在自己沒有來府衙前，宋云濤是最受歡迎的一個人，和每一個同僚關系都很鐵。
當初自己第一天去到府衙，還是宋云濤帶的路，然后經過他的介紹，自己才認識了王德發。
過去的種種，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腦海。
宋云濤活著，他恨不得將宋云濤千刀萬剮，給老王償命，可宋云濤死了，心底卻還是有一股空虛和失落。
“好人嗎？我頂多不算是壞人而已！”
齊彧呢喃細語，然后站起身，抬起手，將宋云濤的尸體給冰封住。
真氣托舉著宋云濤的尸體，齊彧轉過身，剛剛想走，不遠處的灌木一陣窸窣。
一個頭發有些散亂的白衣青年捂著胸口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多出破損，還有泥垢，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有些狼狽。
齊彧轉過身，看著這個人，眉毛一挑。
莊之渙看見齊彧，微微愣了愣，反應過來后，看向身旁的冰塊。、
冰塊中的，正是已經沒了生命體征的宋云濤！
莊之渙眼瞳猛地一縮，急忙跑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