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包正外,童成功是此戰收獲最大的一位。
這次他以宦臣之身為統兵大帥,可謂開人族七朝之先河,青史留名那是一定的了,太監能圖個什么?還不就是能在歷史上留下一筆,讓后人景仰嗎?
若是能如大明時那位四寶太監下西洋抵達‘神洲’和‘黑洲’,被后人建廟祭祀,還怕沒有香火傳承?
童成功此刻看著包正,感覺自己這一生中就有兩位大貴人。
一位自然是對他寵信有加的官家,一位就是親自向官家推薦他的包正,若非他是官家最信任的‘大伴’,又是大艮內侍司的總管太監,差點就忍不住要抓住包正的手,學林峰那樣叫上一聲‘恩相’了。
“文直啊,此戰功成,咱家雖是名義上的元帥,其實文直你才是第一大功臣,這次回京,官家多半要扶你為開封府權知正職了......”
童成功眨眨眼道:“這話咱家也就是對文直你說啊......據咱家得到的消息,海正剛因為年事漸長,儒門修為又遲遲沒有進境,已經存了辭去該職的心思。
這海正剛也算是個聰明人,儒家門人做得什么開封府權知啊?掌刑決酷殺久了,不影響他修為才怪!還算他懸崖勒馬,知道及時放手。”
望了眼一隊隊禁軍踏入益州的傳送陣法,包正微微點頭:“童公公此言倒是真的,包某其實也是奇怪,為何刑部、大理寺和開封府的主官都是儒門中人?
本官入朝不久,不知前朝事甚多,正想向公公請教,我大艮朝難道就沒有法家門人出仕任職了嗎?”
童成功聞言臉色微變:“老弟啊,噤言,此事乃為前朝舊案,你還是不提的好,沒看到滿場文武卻無一人以此為異嗎?
原因啊......就是前朝的那位......燭光那什么之后,以韓孝孺為首的幾位法家大儒竟出面指責太宗皇帝對位不正!
結果一日夜間,韓孝孺這個法家半圣連同十幾位法家大儒,或是被斬、或是被流放,法家一時式微,如今剩下的一些法家門人,多半都是在各部做些文書參錄的工作......”
童成功的話其實只說了一半,當年法家半圣韓孝孺之所以被趙光義親自出手誅殺,主要原因還是他提出要建立大艮的立法機構,除君命成赦成律之外,要由固定的法家大賢負責為大艮治定、完善法律。
此舉等同是拈了龍須一般!
要知道人族七朝,所用法律一半是出自多年來的道德規范,久而成法,一半則是皇帝認為需要時臨時指定幾名重臣來討論草案,最后報皇帝批準實施。
可是卻不會建立一個長期的立法機構,這是因為立法之權為皇權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建立了長期的立法機構豈非是等于分割了皇權?
韓孝孺本是前朝法家大賢,得成半圣修為后就該謹小慎微才對,可這位偏偏不,竟然借趙光義‘篡位’之事來要求其建立長期的‘立法司’,這不就是拿著皇帝的短兒去奪皇權嗎?
本以為趙光義得位不正正是做賊心虛,需要法家為其正名,自己多年來建立‘立法司’的心愿可以得償,哪里知道趙光義就是個活土匪的性子,竟然親自出手以君殺臣,法家不僅未得到一絲便宜,反倒因此失去朝中原有的地位。
否則刑部、大理寺和開封府就該由法家門人掌控,什么時候論到儒家的人來做主了?
包正微微一嘆,這個韓孝孺跟商鞅子看來是一個脾氣,學法學得人都傻了,如此能有好下場才怪。
別說是他,就是自己要走法家大道,想要建立這‘立法司’都得一步步的來,否則別看整天跟趙家老大和老二一口一個道友的,一旦觸及皇權根本,這兩位可是說翻臉就翻臉,那時估計就是‘道友請留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