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奪天工的針法,連縫白菜葉都能讓人看不見針腳,更何況縫人。
林壽初看到寧洛薇那一身傷口時,雖然感到恐怖,但他心中早已有數,自己能縫。
自己只要想,必能保下她容顏不損。
方才那般說不一定能縫好,不過是簡單玩弄她的心理預期而已。
不過,縫這傷也確實需要花功夫,畢竟寧洛薇身上的傷不是三處兩處,而是大小上百個傷口,這上百個傷口要縫多久?
破麻袋縫法,林壽當一回弗蘭肯斯坦博士,大開大合縫個縫合怪出來,很快,很容易,但寧洛薇估計也就徹底破相毀容了。
要按照前世整形美容科的縫法,那工作量可就不小了,一定程度上來說縫線越細,縫的針腳越密集,往往效果越好。
縫尸針法有其獨特玄妙的門道,登峰造極能縫米串面,極致還要遠甚美容縫針。
但這極致的針法操練久了,對人精力體力的消耗也是一大考驗。
夜色燭光下,林壽的眼中只剩下了傷口和針線,大腦運轉到極致規劃針腳布線,手上的縫合動作快到出了殘影,已然完全沉浸入忘我的境界。
待到雞鳴報曉時,晨曦朝霞照玉人。
平日里擺尸體的冷塌上,現在正坐著一個完美的玉人,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撫摸著身上光滑如玉,找不到半點瑕疵。
誰能想到這溫潤如玉的白皙身體,昨夜之前還殘破不堪,遍布上百道恐怖傷口呢?
林壽居然真保住了她的容貌,昨夜林壽全神貫注為她挑針縫傷,一夜都沒有合眼,她都看在眼里。
“昨夜你扎了我兩萬三千九百針。”
寧洛薇說道,她昨夜每一針都在數著,上百個傷口,林壽一夜沒停過手的為她縫了兩萬三千九百針,才保住的容貌。
當然,這話聽在林壽耳朵里滿不是那么回事,不是,聽她這意思還記仇是怎么著?
我一晚上辛辛苦苦,你居然算我扎了你多少針?自戀的女人都是這種腦回路嗎?
林壽忍不住一擼袖子和褲腿,兩條胳膊上遍布著牙印,兩條大腿上全是青紫掐痕,看起來那搟面杖后半夜是沒用上。
寧洛薇看擼胳膊挽袖子的林壽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給你數,你咬了我多少口,撓了我多少下,咱倆對賬,我跟你說你別想訛我。”
寧洛薇捂嘴直笑,一身傷口縫合,容貌保住了,她現在心情甚好,尤其昨晚一番傾訴,她現在對林壽左右看著都順眼。
這姑娘也是個不受世俗約束的性格,不像一般大閨女那么扭捏,竟然伸出白皙的小腿,主動蹭了下林壽,逗他問道:
“誒,我好看嗎。”
你哪來的自信?林壽心說,但他現在沒心思理寧洛薇。
一晚上,精神高度集中的縫了兩萬三千九百針是什么概念?行針速度破秒速一。
這還不是機械的重復性勞動,要把傷口縫的完好如初,走針看線是要費腦子的。
這相當于一個刺繡大師花費畢生心血用幾十年創作下的杰作,被林壽一晚上給鼓搗出來了。
他現在腦殼疼的快炸開一樣,整個人暈暈乎乎,滿腦袋都是漿糊。
這要不是縫尸針法堪至化境,加上他最近領悟的知微,提升了邏輯能力,林壽估計這一晚上得把自己熬出腦血栓來。
更為讓人不如意的是,林壽花了這么大功夫,縫的不是尸體,是活人。
縫之前,林壽想了想活人有沒有可能觸發賣尸錄,縫完后,果然沒觸發。
縫尸體才算,縫活人不算。
林壽深感自己這一晚上被白嫖了。
花了這么多心血,這么多精力,結果也沒獲得賣尸錄的獎勵補償,他心里很受傷。
寧洛薇這時還跟他在這嘚瑟,更是平添煩躁,林壽打發她從冷塌上下去說道:
“你快得了吧,連具尸體都不如,尸體都比你有用。”
寧洛薇被林壽說懵了,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啊,啊,我還不如尸,尸體???
林壽把寧洛薇趕下去,自己爬上冷塌睡下,他這一晚上實在是太累了。
入睡前,心里想著自己以后再也不縫人了,太虧了,還是尸體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