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扁急得是直接坐起身來。
他覺得真不需要這么著急,可以再準備一下,如今王城啥也沒有,就連債務都給還清了,這時候挑起動亂,并非是明智之舉。
關鍵大家還都是一家人,甚至都可以坐下來談談。
關于他被刺殺的消息傳出去,無疑會激化各方矛盾,加速事情的進展。
姬定給予姬扁一個鄙視的眼神,“父王,在這整件事中,您就只需要扮作一個傷者,只是扮演,難道這您都干不好嗎?”
“啊?”
姬扁尷尬眨了眨眼,趕緊躺了下去,瑟瑟發抖地瞟了眼姬定。
姬定無奈一嘆,又道:“孩兒記得父王曾說過,東西二周后面有著韓、趙支持。”
姬扁皺了下眉頭,差點又坐起身來,好在被姬定的眼神嚇退,但他兀自忍不住激動道:“是呀!這個問題還未解決,你怎能輕易出手,一旦洛邑亂了,這...這不是給了那些諸侯出兵洛邑的機會嗎?”
姬定道:“正是因為如此,孩兒才要急于動手,這是唯一的機會,一旦錯過,我們就難以再統一洛邑。”
姬扁聽得云里霧里,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姬定道:“父王難道忘記,秦君剛剛才表示尊奉天子嗎?”
姬扁雙目一睜,似想到什么。
姬定道:“這秦君剛剛表態尊奉天子,且贈予厚禮與王城修復關系,那么韓國敢在這時候入侵洛邑嗎?秦國尚且都不敢入侵洛邑,那么其他諸侯國自然也得掂量掂量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只要他們都不出兵干預,我們才機會統一洛邑。”
其實他玩得就是狐假虎威,秦國這么強大,且有足夠的理由出兵洛邑,但秦君并沒有這么做,其他諸侯國能不明白這其中道理,如今這事與他們屁關系都沒有,倘若他們出兵洛邑,那后果真是不可預計。
誰都不敢冒這風險。
但是得快。
因為這個窗口期是非常短的,一旦這個熱度過去,那可就不一定了,畢竟如今秦國的威懾力是很有限的,跟政哥時期沒法比。
故此看著他們不動手,姬定心里著急,索性就幫他們點把火。
干起來吧。
姬扁聽罷,也漸漸冷靜下來,沉吟半響,他才道:“但是諸侯國可都不想見到一個統一的洛邑。”
“那只是以前。”姬定道。
“嗯?”
姬扁疑惑地看著姬定。
姬定道:“難道父王認為韓、趙等諸侯國是控制著東西二國國君嗎?其實恰恰相反,據孩兒所知,他們主要控制的是洛邑有勢力的世家大族,武羅氏背后便是韓國,而畢高子背后是趙國。然而,議會制并不會削弱世家大族在洛邑的地位,他們同樣可以通過議會來控制住洛邑的局勢。”
說到這里,他稍稍頓了下,道:“孩兒當初留下那一半財物,其實就是為了拿去賄賂韓國和趙國的大臣,讓他們去告訴他們的國君,根本不需要冒險派兵入侵洛邑,亦可通過議會制控制住洛邑。”
姬扁納悶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你豈不是白忙活一場,那姬朝、姬昭到底還是咱們親人,你這是便宜外人啊!”
姬定笑道:“孩兒的目的是統一洛邑,但只要有二周在,孩兒就無法統一洛邑,議會制將會使得洛邑統一,至于說便宜外人么?凡事總是有舍有得,而且這是孩兒想出來的制度,自然有辦法駕馭他們。”
姬扁突然瞧向姬定,眼神中充滿著疑惑,雖然姬定解釋的非常清楚,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覺得困惑。
利用黃紙來籠絡住那些大富商,利用他的錯誤提出議會制,蠱惑人心,離間世家大族與姬朝、姬昭的關系,又利用秦人伐周嚇唬姬朝、姬昭,讓他們舉棋不定,以至于錯失良機,然后又利用秦人來威懾韓、趙等諸侯國,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從而一舉統一洛邑。
這一環扣一環,不但不說,真是算計得可真是非常精確。
而且目標是非常明確,就是統一洛邑,不管是還債,還是秦人,其實都是為這事服務,只不過姬定巧妙的利用了其中利害關系,出現一物降一物的現象。
可是誰能相信,這一切都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設計的。
“這...這一切都是定兒你事先就設計好的?”姬扁不敢置信地問道。
姬定一瞧姬扁,便知道他為何這么問,笑道:“父王可知道,你在創造孩兒的時候,失去了一些東西。”
姬扁睜大眼睛看著姬定,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這...這真是太突然了,一臉古怪道:“你說這個作甚?”
姬定道:“孩兒認為父王當時是將自己所有的智慧凝結于精,贈予母親體內,最終被孩兒全部繼承下來,更令人感動的是,父王將自己所有的愚昧全都留在體內,否則的話,這一切都無法解釋。真是父愛如山啊。”
姬扁眨了眨眼,思索半響道:“余就說嘛,為何生出你之后,余就變得越發糊涂了。”
“父王,您錯了。”
“哪錯了?”
“不是應該從父王你失去智慧算起么,那時孩兒可還未出生啊。”
“對對對!當時你還未出生。不對,你怎懂得這么多?”
“呃...!”
“有孩子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