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在姬定眼神的脅迫下,木訥地點了下頭。
.....
那女子離開房間之后,便是光明正大的從側門出得這客卿府,只見門外停著一輛十分寬敞的馬車。
女子直接上得馬車,旋即就見一床毯子從車內拋出,落在了門前,馬車也隨之緩緩動了起來,駛離了客卿府。
車內還坐著一名老婦,她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貂皮披在那女子身上。
可那女子好似渾然不覺,透過車窗狠狠剜了一眼府門,蹙眉哼道:“真是可惡,竟嫌我年紀大。”
那老婦一陣無語,納悶道:“夫人,那人不過是一個客卿,您若要見他,可召他來府上,犯不著這么作踐自己啊。”
女子瞟了眼老婦,神情稍顯尷尬,道:“那可不一樣,我召他來府上,與我親自上門見他,見到的可能就不是一個人。”
老婦一愣,眼中充滿著困惑。
女子倒也沒再理會她,望著窗外,喃喃自語道:“雖然是有些可惡,但也的確與眾不同。”
......
翌日上午。
王子槐早早就來到客卿府,接著姬定一塊前往王宮參加慶功宴。
馬車上。
姬定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濟何德何能,豈敢勞王子親自來接。”
王子槐卻是笑道:“無妨!無妨!上回與客卿一塊去參與相邦大會,可真是令我受益匪淺,周客卿在會議上的風姿,至今仍是記憶猶新,我早就盼著客卿能夠早日回國,我便可再向客卿多多學習。原本昨日我就打算過來的,只因客卿剛剛住進新宅,恐有許多瑣碎之事要處理,故而才沒有來打擾客卿。”
姬定謙虛地笑道:“王子過獎了。”
王子槐又道:“不知客卿是否已經知曉,近日一直有人在朝中造謠,誣陷客卿乃是魏國的奸細,我相信客卿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楚國的事。”
姬定點點頭道:“關于此事,我昨日已經向大王解釋過了,而且,對于這種事,我早已是見慣不怪,畢竟我這般年紀,便成為楚國客卿,引來非議也是很正常的。”
“這倒是的。”
王子槐點點頭,道:“如客卿這般少年英才,可真是不多見。不過客卿也得小心這些流言蜚語,我與父王雖然都相信客卿,但是朝中還有許多大臣,對客卿并不了解,甚至都還未見過客卿,以及他們已經聽說客卿建議父王變法強國,待會他們可能會對客卿有所非議。”
哦!我明白了!他是趕來給我打預防針,讓我做好思想準備。姬定點頭笑道:“王子還請放心,我會讓他們閉嘴的。”
王子槐一愣,道:“客卿,今日可是你的慶功宴,不宜與他們爭吵。”
姬定搖頭道:“我從不吵架,我喜歡以理服人。”說著,他又笑問道:“王子以為他們比之張儀,如何?”
王子槐見姬定信心滿滿,也就不再多言。
他大清早就趕來接姬定,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拉攏姬定,同時還希望姬定能夠做好思想準備,待會的場面可能不會那么融洽。
因為自吳起之后,楚國就很少任命外人為重臣,縱觀各諸侯國,唯楚國最為排外,再加上傳出姬定又要變法的消息,故此對于這位年輕的客卿,許多貴族都是懷以敵視的。
只不過之前這事,他們并不知道,姬定就代表楚國去參加了相邦大會,并且還力挽狂瀾,粉碎了可能形成的抗楚同盟,還離間了三晉與秦國的關系,改善了楚國的外部環境,立下大功。
可隨后便有人傳出,姬定乃是魏國派來的內奸。
雖為楚威王表現的非常相信姬定,但想要這么糊弄過去,倒也是很難的,他們肯定會揪住不放的。
不過王子槐與姬定一塊去參加相邦大會,他清楚整個會議的過程,故此他要比楚威王要更加相信姬定,當然,他也想借此來拉攏姬定。
來到王宮,只見那空曠的平地上,站著或者坐著茫茫多人,至少都有上百號人,三五圍成一團,埋頭私語著什么。
昨日在大殿上的大臣們,都是決策圈內的,而楚國的制度,可是貴族世襲制,今日來此參加宴會的,真是清一色貴族,唯獨姬定是一個“平民”出身的洛人。
當姬定與王子槐出現時,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姬定。
其中大部分人都還是第一次見到姬定,姬定年紀都快成為永恒的話題。
面對大家的目光,姬定是手持羽扇,微笑以對。
他已經經歷過太多這種場面,甚至在他出來之前,他就已經料到這一幕會不斷出現,故此他開始就盡量將自己打扮的更加成熟,只可惜掩蓋不住那都已經快要溢出的膠原蛋白。
王子槐親自引著姬定上前,與眾人介紹了一番。
姬定拱手道:“有禮!有禮!”
其余人只是適才向王子槐行了一禮,對于這位客卿,皆是睥睨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