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罷,蔡夫人將信放下,又瞥了眼姬舒,道:“你還不打算將你懷孕的事告訴他么?”
姬舒搖搖頭道:“他要做的事太多了,我不想令他分心,再說,就是告訴他,他也幫不到忙。”
說到這里,她突然看向蔡夫人,問道:“阿姐,你說這會不會是報應?”
蔡夫人錯愕道:“報應?”
姬舒幽幽道:“當初我曾有想過,將來誰若娶了我,只怕會被我受累一生,因為當時我一心復國,根本無暇關心任何事,任何人,卻不曾想遇見了周濟,如今真正飽受其苦的人反而是我,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蔡夫人沉默一會兒,螓首輕搖道:“我倒不這么認為,正因為懂得了相愛之樂,才能夠體會到相思之苦,也正因為飽受相思之苦,才有了相逢之樂,這不就是快樂嗎?”
姬舒想起與姬定的點點滴滴,心想,是呀!此苦不就是樂嗎?突然,她偏頭看向蔡夫人,問道:“阿姐,那你覺得快樂嗎?”
蔡夫人神情一凝,輕嘆道:“這相思之苦,我倒是從未感受過,但好在這世上并不只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
姬舒又問道:“阿姐可有遇到意中人?”
蔡夫人稍稍遲疑了下,旋即搖搖頭,見姬舒還欲再問,搶先問道:“對了!我曾聽周濟說,是你主動追求他的,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
姬舒立刻反駁道:“阿姐,你可千萬別信他,他就是一個卑鄙的漁翁,而我就是河里那無知的魚,被他一步步引誘至此,他還到處說是我追求他,可真是豈有此理。”
“這魚追魚餌,他倒也沒有說錯呀!”說著,蔡夫人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姬舒郁悶地瞧了眼蔡夫人,哼道:“阿姐,你別開心的太早,誰知道他有沒有給你下個餌。”
蔡夫人臉上一紅,啐道:“你瞎說甚么,他可是你的情郎.......。”
姬舒立刻問道:“若非我情郎呢?”
蔡夫人稍稍一愣,道:“那...那也不可能。”
......
然而,這繁榮的景象之下,卻也少不了勾心斗角。
“你們齊國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當初我們兩國說好罷兵休戰,可你們眼見張儀入蜀,便立刻增兵徐州,這是何道理啊!”
駐守在濮陽的楚臣屈善,沖著面前一人怒噴道。
那人名叫田渾,乃是齊國大臣田嬰的侄子,他亦不甘示弱,道:“難道我們齊國越界了嗎?還是說我們齊國在自己國內調動兵馬,還得經過你們楚國的同意?
是,最近我們是增兵徐州,但那只是因為除此地之外,其它地方暫時不需要用兵,北邊我們與燕國已經停戰,而西邊又因這濮陽緩和了與三晉的關系,唯有南邊剛剛增加數百里地,我們增兵鞏固當地防衛,這難道也有錯?”
屈善直點頭道:“好好好!你們齊國往哪增兵,我們楚國無權過問,反正你們齊國增兵多少,我們楚國將奉陪到底。”
“二位切勿動怒啊!”
中間一位胖胖的中年人立刻站起身來,攔在二人的中間。
此乃名叫魏溪,乃是魏國派來濮陽的官員。
他便言道:“如果你們兩國都不斷往徐州那邊增兵,遲早會爆發沖突的,如今大戰才停歇不到一年,這又開戰的話,只怕大家都吃不消啊!”
屈善哼道:“這你得問問他們齊國到底是何意思?”
田渾道:“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們增兵徐州,只不過是為了鞏固當地防衛,是你們楚國過于敏感。”
“二位先別爭了。”魏溪再度打斷他們的爭論,道:“我有一策,不知可行否,這話說回來,徐州的穩定,完全取決二國,不管是增兵也好,撤兵也罷,只要保持當地兵力均衡便可,依我之見,你們不如讓自己的兵馬后撤百里,都只保留少量的兵力在前線,如此便不會因誤會,而引發沖突。”
田渾沉吟少許,道:“倒不是不行,但是怎么撤,撤多少,還得由我們大王決定。”
屈善亦表示得寫信回去,具體有楚王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