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姬定建議杜后打游擊,也是出于現實的考慮,別看他張口就是全力支持,閉口就是糧食武器。
其實不然,基于目前的交通,以及云貴這邊的地形,楚國即便真心想要全力支持杜后,能夠給予他們的糧食、武器也是很有限的。
故此杜后得將蜀軍都派出去,讓他們自己去各地謀食,不能都待在青水等著吃喝,那樣的話,楚國也負擔不起啊!
而青水這一帶,是山地多,耕地少,自產糧食也養不起太多人。
當然,一旦將軍隊都派出去打游擊,這無疑就給了新會一片肥沃的土壤。
而在姬定入川之前,就已經安排人運送一些糧食武器過來,他知道,這得馬上讓蜀軍感覺到楚國的溫暖,如此他們才會堅定的與秦軍斗爭下去。
新會才有成長的空間。
......
巴國都城,江州(今重慶)。
“這昭陽可還真是老成持重啊,接連大勝竟然都不乘勝追擊,反而忙于修固防線,真是不好對付啊。”
張儀嘆了口氣,是愁緒滿面。
原本他們打算采取誘敵深入戰術,先利用巴軍以弱視敵,然后秦軍在后面伏擊。
可是楚軍根本就不上當,是穩扎穩打,終于醒悟過來的楚軍是越戰越勇,反攻接連取得四五場勝利,但所得土地也不過數十里,甚至還在得勝之后,主動后撤,未有一兵一卒冒進。
這令秦軍的計劃以失敗告終。
說著說著,張儀見魏章不回話,抬頭看去,只見魏章盯著地圖,沉思不語,于是問道:“你在想什么?”
魏章微微一怔,皺眉道:“主公,臣以為目前的情況對我們十分不利啊!”
張儀問道:“此話怎講?”
魏章道:“我之前一直在前線視察,發現昭陽鞏固的防線都在巫山以北。”
張儀一時未明白,又問道:“那又如何?”
魏章道:“但是這江州可是在巫山以西啊!”
張儀突然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昭陽之前舉動,都是在防止我軍從北面進攻巫山,一旦北邊防線穩固之后,楚軍主力便可西進攻取江州。”
魏章點頭道:“極有可能,在我們未到來之前,楚軍的攻勢就是沿江而上,一路西進,只不過在他們攻克巫山之后,一方面得到了巴國境內三大鹽泉,而另一方面又恰逢與我國聯盟攻魏,以至楚軍停止西進。
可如今我們已經占領巴蜀,如果我們要與他們爭奪巫山,必然是要屯兵江州,若不攻取江州,巫山始終面臨著威脅,我預計楚軍下一步應該進攻枳地(今涪陵)。”
張儀緊鎖眉頭,道:“我們是否守得住?”
魏章道:“如果昭陽集楚軍主力來攻,在兵力上,我們恐有不足,而巴軍的戰斗力又敵不過楚軍,故此可能還得再從國內調集至少三萬兵馬,方可守住這江州。”
張儀稍稍點頭。
正當這時,一個將官入得帳內,將一封戰報遞給張儀。
張儀看罷,當即罵道:“這個陳莊可真是不堪大用,如此局面,竟然還能損兵折將。”
魏章聞言駭然,忙道:“主公,陳莊戰敗?”
前線本就亞歷山大,要是后方再出問題,那可真是腹背受敵。
關鍵之前他已經打得蜀軍沒了心氣,這種情況怎么可能會輸啊!
張儀道:“那杜后并未在廣都與我軍決戰,而是選擇撤離,同時將整個廣都城一把火給燒了,就連田里面的糧食都全部搗毀,陳莊一怒之下,就率兵前去追擊,其中一路人馬被敵軍伏擊,幾乎是全軍覆沒,雖只有兩千余人,不影響大局,但也因此放跑了杜后,目前所知的消息,杜后已經率領殘部逃至青水一帶。”
魏章皺眉道:“青水那邊到處都是山地,而陳莊手中人馬有限,只怕不好追擊啊!”
張儀點點頭,道:“故此陳莊來信,問我該怎么辦。”
魏章問道:“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張儀沉吟少許,道:“若是我們派大軍深入山區,繼續圍剿杜后,這風險太高,而目前我們已經占領蜀中最為富饒的地方,杜后與其殘部,已不成氣候,無法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
這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得趕緊控制住蜀中,開墾土地,如此也能減輕前線的壓力,至于杜后那邊,我們可以一方面懸賞,一方面想辦法收買杜后身邊的人,在得知杜后具體行蹤后,再出兵,務求一擊必殺。”
魏章稍稍點頭。
確實!
杜后都已經跑到山里去,沒有糧食支援,是很難組織一支足以威脅到秦軍的軍隊,目前的關鍵就是在于杜后這個圖騰,只要將這圖騰給弄掉,就再無后顧之憂,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再派大軍前去圍剿,這顯然是風險高于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