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定聳聳肩道:“我已經解釋過了,但是犀首不太相信。”
張儀嘆道:“犀首如今可真是關心則亂,連趙國這點小心思都未看出來。”
公孫衍問道:“此話怎講?”
張儀道:“趙國主要的敵人,不是齊國,齊趙二國至今都還沒有撕毀盟約,趙國真正的敵人,是燕國和中山國,他不愿意與燕國講和,就是因為他希望齊國去拉攏燕國,從而迫使我們出兵幫助他們趙國,而不是他們趙國出兵幫助我們對付齊國。”
姬定補充道:“但如果我們拉攏燕國,這就會導致趙國與齊國結盟,燕國面對齊、趙二國的夾擊,必然守不住,而燕國在東北角上,盟軍支援趙國比支援燕國要更加容易,也更加利于我們。”
公孫衍不禁緊鎖眉頭,他可也是出色的縱橫家,之所以未想到這一點,乃是因為他對于張儀存在著偏見,認為他們沒有盡全力。
從而他忽略了趙國的小心思。
趙國此番大戰損失不小,此時講和的話,燕國和中山國是占盡便宜,這是趙國決不能容忍的。
之前姬定還抱有一絲絲希望,但是見公仲侈遲遲未來消息,故此姬定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公子疾皺眉道:“若是如此的話,趙國的計謀很有可能會得逞,一旦齊國拉攏燕國,從南邊進攻邯鄲,我們就必須要前去救援,否則的話,我們左翼將毫無保障,根本不可能進軍魏國,解大梁之圍。”
張儀突然向姬定道:“如今我們是迫切的希望楚國能夠在南邊給齊國足夠的壓力,目前唯一能夠進攻齊國本土的,也只有你們楚國。”
姬定點頭道:“這我們知道,但是我們也只能牽制,若正面打不過,那還是白費力氣。”
公孫衍看著姬定與張儀還在施施然扯皮,可真是心急如焚啊!
他哪能看不出姬定和張儀都希望對方去跟齊軍死磕。
這出得大帳,公孫衍便將自己的副官叫來,低聲吩咐道:“你立刻傳信給相邦,讓大梁放出與齊國談判的消息。”
“是。”
待副管離去之后,公孫衍哼道:“你們就耗著,別以為我們魏國就只能依靠你們。”
.....
那邊公仲侈去到邯鄲,可是剛剛回來的趙肅侯并未去邯鄲,而是直接去往信都指揮大軍與敵軍作戰,只是讓大戊午來跟公仲侈交涉。
公仲侈嘴唇都說得爆皮了,道理也是透得不能再透了,只要齊國拿下魏國,那韓國和趙國都岌岌可危,但只要你們和燕國愿意講和,這齊國必敗,就是這么簡單。
但是大戊午態度非常堅決。
趙國愿意加入盟軍,但不會與燕國講和,同時還要燕國、中山國血債血償。
這是趙國的底線,不能再退。
氣得公仲侈差點腦梗塞,真是冥頑不靈,當即拂袖而去。
.....
信都。
雖然趙肅侯此次遠征,并未達到預期的效果,但也重創了胡人。
“兒臣見過君父。”
趙雍俯身一禮,小臉透著一絲忐忑不安。
趙肅侯道:“為父聽說你曾想傳信給為父,讓為父繞道塞外,進攻燕國北境?”
趙雍點了下頭。
趙肅侯又問道:“為何為父沒有收到這封信?”
趙雍答道:“因為兒臣不敢讓君父舍身冒險。”
“冒險?”趙肅侯哼道:“難道為父是去塞外打獵的嗎?”
趙雍垂首不語。
他哪里知道父親到底是怎么想的,這心里也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