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定道:“若非如此,為何各國變法,都會針對這貴族世襲制。”
楚威王稍稍一愣,道:“依卿之意,還是應當廢除這貴族世襲制。”
姬定搖搖頭道:“如果這么做得話,無異于將置楚國于懸崖,可能會萬劫不復啊!”
楚威王重重嘆了口氣。
姬定又道:“大王真的無須為此傷心,因為臣的新法,就是針對于這個問題,就是要鞭策那些貴族,令他們奮發向上。”
“話雖如此,但是卿此番要提拔的人,皆是一些沒落的貴族子弟,朝中那些大夫豈會甘愿。”楚威王嘆道。
姬定沉吟少許,道:“這就好比父母教訓子女,為得是子女好,而不是要他們死,如今那些貴族就如同一個個被溺愛的孩子,是時候讓他們嘗到一些挫折。”
楚威王長嘆道:“若是卿早來幾年就好了。”
他若在,那自然不怕,他是擔心王子槐鎮不住場面。
在姬定走后,楚威王便叫來王子槐。
“這是周客卿剛剛遞上來的名單,你且看看吧。”
楚威王躺在塌上,隨手將那份名單遞給王子槐。
王子槐看罷,震驚道:“想不到竟有這么多人未完成。”
可真是觸目驚心啊!
楚威王嘆了口氣,道:“你去將其中六成名單抹去,就當他們并未去過。”
王子槐一愣,道:“父王為何這么做?”
楚威王道:“上面不少人可都是朝中大夫之子,今日你給他們一些好處,他日這些人必將忠于你。”
王子槐沉默不語。
楚威王瞥了他一眼,道:“你為何不答?”
王子槐道:“父王,如這種人,怎堪大用,他們的忠心又有何價值?”
楚威王問道:“那依你之意,該如何做?”
王子槐道:“兒臣以為應該還是得照規矩來辦,不然的話,新法也將難以執行下去。”
他也深受法家思想的影響,故此他一直都是支持姬定變法的,既然規矩是這么定的,那就得按照規矩來辦,可不能輕易改變。
如果抹去這份名單,誰還會將新法當回事。
楚威王又問道:“可是這么做的話,會得罪不少人的呀!”
王子槐道:“這最好機會都給了他們,是他們自己不爭氣,怎還好意思怨別人。”
楚威王嘆道:“可是這治國之術,要顧全大局,可不能意氣用事啊!”
王子槐道:“但是治國之術,求得是國家變強,而非是變弱。”
楚威王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之色,道:“好吧!此事就交由你去辦。”
他當然知道,這份名單既然遞上來,就不能改,若改之,法則廢。
王子槐信心滿滿道:“兒臣遵命。”
楚威王突然又問道:“你認為周濟這人如何?”
王子槐由衷地說道:“周客卿乃是少見的天才。”
楚威王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他的才智是要在你我父子之上,也要勝于商鞅、吳起。
想那商鞅、吳起變法,寡人尚能看明白,但是他的變法,聽似簡單明了,但總是給寡人一種如在迷霧之中,始終看不透。
在寡人死后,你升他為令尹,賜予他封邑,施以恩惠給他,用其之才,解決國內的隱患。
但你也要記住,一旦變法完成,便將其殺掉,此人斷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