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已化形,金甲,剩下的不用本尊教你怎么做了吧!”
終南山那幽暗洞府中的金甲大漢跪地領命,朝著香案上的牌位又是三拜。
大漢滿臉虬髯,膚色黝黑,與金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神念消失后,大漢方敢站直身體。他本體是一只金甲穿山甲,修道千年終于證得山神之位,這山神之位雖屬地仙末流,等同于人間九品芝麻官,但好歹也算入了正統,不用再懼怕三災六難,是妥妥的鐵飯碗。
其實大漢過的并不舒坦,因為這里是終南山。雖說他掌管方圓幾百里地,但是山里有些不世出的人物可比他厲害的多,比如那剛證得神仙境的玄機子就是他惹不起的。還好已經飛升天界,頭上那幾座大山終于去了一座,大漢長出了口氣,以后這日子可就有些盼頭了。
九天之外那座巍峨宮殿,帝君收攝神念后并未回神,那道神念又回到了后寨村,方才一掃而過,有些異樣之處。此番神念化成一人欲細細勘察。
小哥如在世,定能認出此人就是先前喜歡吃雞的徐公子。徐公子早已作古,估計這甲子后已無人識得他年輕時模樣。
這徐公子信步而來,見那處院落已掛起白幡,正在準備喪事,主持的是個中年漢子,有位少女白衣素裹跪坐靈前。
“有客到,家屬謝禮!”院內長椅上坐著的知客唱到。
徐公子拱了拱手進了靈堂,見那女子垂首回禮,心下暗笑。他也不多話,站于棺槨略微低頭憑吊。
棺槨已經蓋上,按習俗要在家中擺放七天方可下葬。
棺槨中有一老者平躺,與平常肉身無異,倒是略顯干瘦。魂魄早已離體,這皮囊也就沒什么好瞧的了。
禮成后,徐公子也不多呆,離了靈堂駐足于院內,那院旁老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位公子請喝碗糖水。”中年漢子招呼道。
這徐公子接了碗去也不說聲謝謝,端著碗自顧自的出了院子。
那中年漢子便是鄭家小輩,穆大爺無后,所以過來操持一二,以寬老母之心。他見公子哥走的蹊蹺,快走兩步追了出去。
這是一株老柳,主干要兩人拉手合圍才能抱的過來,時已深秋,枝葉蕭瑟。徐公子就在那主干旁佇立,那碗被他慢慢傾側,糖水澆于主干下突兀的根系之上。
那碗水倒的極慢,碗里的水似乎倒不完,傾側了半晌,涓涓細流似無窮盡。
把那中年漢子看的目瞪口呆,剛要說話便被徐公子一個眼神止住。
中年漢子露出恍惚之色,一言不發直接調頭回了院子。
那碗里倒出的水被老柳盡數吸收,不出半會,枝葉蕭瑟的更厲害,有枯枝斷落,落葉繽紛。
主干內有一點靈光閃現,徐公子笑了笑,看你還怎么藏。
這點靈光正是小哥精魄,那紅糖水滾燙如熱油,把他從老柳根系逼到了主干樹脈之中。
“我當是何方神圣,原來是區區木靈,給你姻緣不要,差點壞我大事,當真是留你不得。”
徐公子左手成爪狀,虛空一攝,那一點靈光如被強磁吸引,不受控制的從樹脈掠出,轉眼便到了徐公子手中。
只見徐公子神色微微一獰,左手輕輕一握,那點木靈哪里能承受得住,就在馬上要消散之際,時間忽然靜止了。
以老柳為中心,輻射方圓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