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曉,明日早朝,會引發朝堂爭吵。
但大部分人都覺得,許清宵這次兇險了。
怒斥大儒,立新意,這兩點都會給許清宵帶來天大的麻煩。
與此同時,南豫府越來越多的民眾聚集,他們沉默不言,烏云遮蓋南豫府天穹,雨沒有停過。
陰郁的天穹,不僅僅是在天上,也在百姓心中。
所有百姓與文人,已經安靜下來了,他們在雨中沉默,等待著朝廷給出一個交代。
周圍各府都聽說了這件事情,皆為震撼,在百姓眼中,許清宵為民伸冤,自然贏得諸多好話。
而在文人眼中,卻兩極分化嚴重,有人認為許清宵的確狂妄,甚至煽動民意,但也有部分文人認為,許清宵敢作敢當,為百姓請命,為真正君子。
至于立意之說,到沒有太大的討論,畢竟能否立意成功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且天下文人,又不是朱圣一位圣人。
再說了,即便許清宵當真立意成功,否決朱圣之意,那又如何?
朱圣門徒只能說在天下文人當中占據數量最多,畢竟五百年前的圣人,影響力極大。
可還有一部分信奉其他圣人,這些人又不會仇視許清宵。
退一萬步來說,七品之下根本就沒有立意不立意的說法,你都沒有明意,你連參合這件事情的資格都沒有。
簡單點來說,儒道七品之下,就屬于讀書人,沒有任何陣營,哪怕你自幼看的是朱圣之書,崇拜朱圣,立朱圣為你的人生終極目標。
可唯獨到了七品,你才能正式說,你是朱圣門徒,不然就是硬蹭。
所以與天下文人為敵,話是沒錯,但這只是形容詞而已,非要精準的話,應該是與天下朱圣門徒為敵就是對的。
故此,也有不少文人比較欣賞許清宵,當然這一部分不多,而且即便是欣賞也不會表露出來。
畢竟朱圣門徒勢力太大,沒有人會吃飽沒事干,給自己樹敵。
南豫府大牢內。
許清宵還在頓悟之中。
他說三日明意,是給自己一個信心,也是凝聚精氣神。
但到底三日能否明意,還是一個未知數。
深夜,雨停下來了。
大夜彌天,南豫府百姓心中的陰郁,并沒有散去。
數個時辰后。
大魏京都。
隨著日出東方,宮門開啟,大魏文武百官,也紛紛走進了宮廷之中。
從宮門到太和殿,要經過幾道流程。
宮門到金橋,便有御史言官把守,臣子有任何不妥之處,都會被一一記錄下來,甚至誰誰誰和誰誰誰走在一起,也會被記錄下來。
到了金橋之后,步行五百米,便能到太和殿殿下,等到太監開口,他們才能朝著太和殿走去。
而此時,宮門入口。
百官涌入,看似一團,可卻無形中分成了四股勢力。
身穿麒麟武袍的是一品國公,一個個龍行虎步,說話聲音偏大,不顧及什么形象,只是大多數比較年邁,一些中年武官則站在其后,是武將勢力。
以鎮國公為首。
而另外一批穿著底色青白長袍的,則是儒官,大魏王朝的官職設立不同,分武將、文臣、。
因為有儒道的原因,所以文臣與儒官是分開的,大魏儒官,至少要七品明意,若不明意,怎能為官?
便是儒者。
為首的也皆是滿頭白發,但精神奕奕,從頭到尾都一語不發,自我檢點的很,顯得高風亮節,與一旁的武將完全形成兩種畫風。
儒官之首,以吏部尚書陳正儒為主。
還有一批人數最多,三五成群,不斷竊竊私語,這是大魏文臣,也可以稱得上最具備勢力的存在,國家大事操辦,皆有他們出手。
只要武將儒官同意,那么施行就是他們來做。
武帝之前,朝中最大的勢力是他們,后來武帝登基,文臣的勢力下降了許多,但如今新皇上位,他們再一次凝聚。
原因無他,因國勢而出。
倘若沒有北伐之爭,基本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皆由他們負責,而北伐之爭,讓武將統一戰線,也讓儒官們統一戰線,這兩股勢力凝聚在一起。
那所有的事情都得靠邊站了。
文臣之首,則為顧言,為大理寺寺卿。
同時戶部尚書,刑部尚書,這兩位尚書也是文臣之首,組建東明會,輔國諫言。
最后一股勢力則有些尷尬,人數不多,六七人罷了,與三股勢力形成鮮明對比,有些孤寂,這股勢力之首,為工部尚書李彥龍,主張休養生息。
沒有任何人支持他們,尤其是武將,更是看都不愿意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