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路的跋涉,陰牌散發的寒意越來越濃郁,可他知道一旦其中陰氣全無,也就說明聶小倩回天無術了。
只有秦白將陰牌和骨灰壇放置在一起才勉強能夠緩解一些,但也是治標不治本。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短時間內將聶小倩的魂體穩定下來,恐怕很快就會魂飛魄散。
秦白朝著客棧二樓走去,大部分人在吃好晚飯后便匆匆回到客房里,過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幾盞黯淡的燭火散發著光芒。
雖然氣氛略顯詭異,但他并未在意,更陰間的場面自己都見過,自然不會去懼怕。
秦白徑直走回了客房中,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準備畫符的事宜,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把握。
他坐在桌子前,從魚袋中取出了一張皺巴巴的樹皮,大概有半尺大小,手摸上去以后能夠明顯感覺到材料極為堅韌。
這是樹妖姥姥的樹皮,但不知為何時間一長,整塊樹皮的顏色內斂,變成了土黃色,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實則是從千年樹妖的妖丹拔下來的,如此來歷絕對不會尋常。
秦白小心翼翼的用刀裁剪著樹皮,將上面較為硬的一層去掉,只留下最為柔軟的。
接著放到水中泡著,這水里混合了一些他的血液,許久之后,樹皮也變得柔軟了起來,確實有些像是泛黃的紙張。
接下來秦白知道就是最為關鍵的刻畫符咒了,這一步卡了他很久了,哪怕練習了這么久,依舊有些緊張。
定了定心神,他掏出了符筆沾著朱砂或者血液做的墨水。
可能因為自己的真氣也隨著血液一同混了進去,墨水呈現出銅銹色,散發的味道也有些古怪。
與紙錢制做得紙人不同,需要在紙人上面刻畫符咒自然要用上真氣,秦白略微有些忐忑。
之前輕身符還歷歷在目,自己這異于常人的真氣肯定會對符咒本身出現影響,只是不知是好是壞。
但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畏首畏尾不是秦白的風格,他拿符筆沾了一點朱砂混著血液的墨水,先是在桌子上試著畫了一遍符咒,還算是順利。
秦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波已經穩如老狗,然后就試著在樹皮上畫了起來。
比起練習的時候,真的開始畫符才知道其中的困難,主要的問題還是要將真氣一點點順著符筆注入到畫出來的紋路中。
這對于真氣的控制要求極為高,才畫幾筆秦白的額頭就已經開始冒汗了,并且手臂微微發酸。
他只能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樹皮上,看著一點點勾勒的紋路,盡量不去生出雜念。
過了大半個時辰后,符咒已經刻畫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筆。
秦白這才回過了神,眼看著就要成功,心里一激動,在收尾的時候紋路出現了一定的偏差。
緊接著樹皮上冒出了大量的白煙,然后只聽到一聲悶響,樹皮直接炸裂了開來,爆炸的威力之大,就連客棧都能感受到震動。
天色還不算特別暗,客棧二樓雖然住了其余人但沒有一點出門查看的打算,至于寧采臣早已經習慣了。
他埋頭用功讀書,離科考只有半月了,得抓緊時間溫習功課,加上來到姑蘇城免不了要拜訪一下好友,時間還是很緊急的。
樓下的店小二明顯感覺到了動靜,他剛想上樓查看,便被客棧老板一把抓住手臂。
客棧老板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穿著一件黃色馬甲,看上去很有富態,只是臉上厚厚的眼圈遮掩不住他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