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文言文和白話文,湯皖還是有一點自己的看法的,穿過歷史叢林,撥開未來的一角,察看這個時代的新舊文化之爭,以局外人的身份來突破時代賦予的局限性。
一味地高調否定文言文并不是明智之舉,一味地抵制白話文更是荒唐之舉,其實這兩者同時存在,并不矛盾,難點在于目前還沒有人能找到一個平衡點。
隨著酒意越來越濃,倆人的觀點越發的犀利,湯皖聽的是心驚動魄,迅哥兒也只是諷刺的徹底,存在于道理之內,但是錢玄則是嘴巴不把門,什么話都敢往外放。
湯皖趕緊出聲制止,道:
“哥倆個,先停一停,聽我一言!”
見倆人安靜下來,繼續道:
“文言與白話之爭,古來就有,就和婆媳關系問題一樣,幾千年來,誰能斷個明白?”
錢玄梗著脖子道:
“棄了文言文不就斷個干凈明白。”
湯皖默默一笑,先不做爭辯,又問:
“董仲舒實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是利或是弊?”
迅哥兒皺著眉頭,道:
“對于強漢國力來說利,對于文化發展來說是弊!”
“對也不對!”湯皖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繼續道:
“對于當時的大漢朝來說絕對的利好,統一思想,以馭天下。但是如果把時間線往后拉長1000年,從現在的角度來看,孰是孰非?”
“中華文明數千年來從未有過斷層,源于我們的文明一直兼并包容,記錄文明的載體是文言文,記錄文明的靈魂則是思想!”
“以史為鑒,可知興衰,我們的歷史都是文言文記載的,難道我們以后不回顧歷史了么?那么優美的唐詩宋詞,難道我們不去讀它了么?”
“所以各位,文言文的未來該如何發展,有想過么?”
拋出這個問題,湯皖拿起酒杯,潛飲一口,看向眾人,道:
“中華文明有個獨特的本領就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文言文好的地方我們留下,不好的地方我們不用,就是如此簡單!”
孟鄒在席間一直聽著談話,直到此刻才問道:
“皖之兄給文言文未來定了去路,那么白話文該如何發展呢?”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這哥倆關心的問題,反正話匣子已經打開了,湯皖也不打算保留,索性把自己的認知說個明白,沉默一番,道:
“白話文會是未來的主流,這個毫無疑問,它需要在這個時代背負它的歷史使命。”
“白話文一目了然,只要會識字,便能懂文章所表達的意思,讓思想能傳播的更輕松和深遠,上可探坐在云端上的人,下可探蹲在泥巴地的農民,徹底解放中國人民的思想,這便是歷史賦予白話文的使命!”
“存在即合理,白話文和文言文既然能存在,自然有它們存在的道理。兩者和諧相處,也并不是不行,只是在于使用的人去怎么看待它,而非它們本身有什么問題。”
“荒謬!純屬無稽之談!”
隔壁的雅間突然一老者發聲,不多時,此間便進來一老者,穿著長衫馬褂,留著兩撇胡子,腦后留有一根長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