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路還不感到餓,休息舒服了反倒餓得慌,吃完包子剛好抵餓。”
華衫長者指著那邊的餐點,道:
“那邊有自助餐點,可以任意拿取!”
湯皖都沒去看,便說道:
“那些精美的食物可不是天天能吃到的,而我這個大包子可是想吃就吃的。”
這個回答引來了一片笑聲,湯皖絲毫不覺得尷尬,面無懼色,繼續就著水,啃包子,反而怡然自得。
最后一口水喝完,包子也剛好吃完,用大牛遞上的手絹擦了擦手,便聽到長衫者問道:
“先生高人風范,不知道如何稱呼?”
湯皖先是笑而不語,而后想道,若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此刻怕就不是這個待遇了吧,于是惡趣味道:
“鄙人姓唐,名豫才!”
這個時候迅哥兒也不出名,所以湯皖用起來非常放心,任誰也不會把唐豫才與湯皖聯系到一起來。
長衫者先是敬禮,而后道:
“不知豫才先生,于北大教授哪一科?”
湯皖隨口答道:
“國際關系,和皖之先生同科。”
主要這個是新學科,國內大學還沒有開設,萬一說別的,扯到別人的專業上來,容易出洋相。
湯皖站起身來,吃完了包子,也不感到餓,正是趕路的好時候,準備離開這里。
便又聽到一個中文說的不怎么地道的洋人問道:
“湯皖....文章,你知道么?”
湯皖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那個喝紅酒的洋人,這會正臉紅,看來被旗袍女郎照顧的挺好,隨后道:
“自然知道,我倆教授同一科。”
“真是....太好了,還有后續的....關于...文章....腳盆雞的嗎?”
中文的強大之處在此得以體現,聯系上下文后,湯皖先暫時放下成見,果斷嘆息且悲怨著,一臉沮喪的樣子。
“誒.....”
“當然有,因為戳穿了腳盆雞的陰謀,所以腳盆雞人威脅湯皖先生,不讓發。”
湯皖口齒清晰,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生怕洋人聽不清,明白意思的洋人頓時,生氣的罵道:
“fuck!!我...同意...湯皖....看法,回去....報告..上級。”
雖然是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洋人,但只要有一線機會,湯皖都不想放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誰讓現實如此呢。
湯皖的回答惹來了眾人的小聲議論,不遠處的坐著一圈洋人,也都在低聲私語,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回頭朝華麗長者低頭行禮道:
“鄙人還有急事,便不再逗留,感謝贈水之情。”
湯皖沒有絲毫留戀的拜別了這個高貴的圈子,甚至心里反而輕松了許多,再怎么精美的食物,也比不過一顆小小的茶葉蛋啊。
于是猛吸幾口氣,穩住心態,朝著不遠處的鋼鐵大橋走去,只是口又有點渴了,后悔沒多要一杯水。
蘇州河北岸的大堤讓湯皖陷入了恍惚,一個貧窮與安逸同時存在,卻又好像同時不存在的地方。
像是有高墻隔開,又像是沒有高墻隔開的兩個極端,卻又同時存在著,這大抵便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吧。
這座他國之城是建立在中國老百姓的身軀上的,被壓迫著的,卻也被嫌棄著的,可真是蠻橫不講理呀。
所以啊,湯皖一邊行走,一邊思考,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時代需要錢玄和迅哥兒這樣的人,需要他們的吶喊,需要他們的熱血,讓被壓迫的人翻身,讓吃人的人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