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牛則是整理好了桌面后,站在原地,嘴角抽抽著,似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最終還是癟著嘴道:
“先生,俺想講個事!”
湯皖仰起頭來道:
“什么事?”
大牛就把最近街上物價飛漲的事情說出了,特殊時期,整個華北全面戒嚴,光是臨時增加的檢查哨口就不知有多少,嚴格控制著人員流動。
而南方已經發出了強烈的戰爭宣言,說某人稱帝之時,便是南方大軍開拔之日,眼看著日子越來越近,空氣中彌漫的戰爭味越來越濃重。
然后就是在此種情況下,卻成了一些人趁機發財的好時機,凡是生活必需品價格一路飛漲,尤其是以大米,油鹽漲勢最兇,到了駭人的兩倍之多。
湯皖每隔幾天便會給大牛一些錢來購買采辦,因此物價飛漲之后,原本的錢財顯然就不夠用了,只是說了聲“知道了”便又埋頭看起了稿紙。
只是心里又不禁想起了在滬市看到了底層老百姓的現狀,在聯想到現在華北的老百姓,本身就靠著吃苦賣力氣,來混個溫飽,養家糊口,日子過的緊緊巴巴。
平白無故受了**的牽連,再加上一幫無良商人趁機發國難財,導致物價飛漲,老百姓硬是在風調雨順的年份里,竟過起了大災之年才有的苦難日子。
眉頭緊鎖的湯皖,實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來幫助這些窮苦老百姓,只是希望不要出現迅哥兒寫的吃人事件。
迅哥兒的這一覺睡的不踏實,臨睡前還一直心心念叨著作品的事情,所以沒睡幾個小時就醒了,趕緊起床去接著寫作。
一推開門,便看到湯皖在院里石桌前低著頭,走了過去,看到正想的入神,連身旁來了人,都沒發覺,不由的輕輕咳嗽一聲。
“咳咳!!”
湯皖一聽便知道是迅哥兒,慢悠悠的轉過頭去,問道:
“怎的不多睡會?”
迅哥兒做到旁邊的石凳上,倒杯茶,卻是沒有回答,而是問道: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錢不經花呀!”湯皖哀嘆道。
聽這么一說,迅哥兒便立馬明白了,指著寫好的稿紙,憤慨道:
“前一秒還是過平常的日子,一轉眼就要當災年過,許多老百姓干一天活,吃一天飯,然后突然就把一頓飯變成半頓飯,可還沒個地方去講理!”
湯皖齜笑諷刺道:
“講理?和誰講理?自古以來,敢講理的人,活下來的有幾個?”
“不過是沾了圣人的光而已,欺負老百姓沒文化,這世道,容易被欺負的人就越是被欺負,容易欺負人的人反而不容易被欺負!”迅哥兒感慨道。
“或許圣人他老人家也沒想到,當初自己隨口說的話,竟然纏了老百姓脖子數千年,要是這會在天上待著,肯定也是希望有人能把這根纏脖子的鏈子給割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