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們每天城里,拉著形形色色的人,眼睛尖著呢,一眼就能瞧出這些人的身份,便就又停止了施粥,對舉著有缺口的碗的人,說道:
“先去一邊等著,等難民發完了,再輪到你們。”
聽到這,湯皖便問道:
“那他們也能干?”
少東家頗為無奈的說道:
“干?自然不肯干,后來我就想了個注意,用兩個鐵鍋分開施粥,有缺口的歸一邊,沒缺口的歸另一邊。”
“就只是用碗有沒有缺口,就能分類難民和乞丐?”湯皖好奇的問道。
車夫們則是一個個從經驗開始分析,回答道:
“見的人多了,這人也能分的仔細,碗有沒有缺口是一個。”
“還得看衣裳,討飯的衣裳和難民的不一樣。”
“看著清粥喉結上下不擺動的,肯定是討飯的。”
一說起車夫們擅長的,便就會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剛好這會來捐贈的人沒了。
湯皖便安靜的坐好,聽車夫們扯起了家常,說些市井坊間的八卦,也是樂在其中。
天快要黑了,湯皖和六爺統計著一天的捐贈物,大洋大概130多塊,光下午加一起就20多塊,舊衣服的物品也是不少,還得重新洗一遍才能拿去發放。
等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廚房的燈開著,照的院里一片熏黃,飯菜早就做好了,大牛擔心涼了,就一直放在鍋里熱著。
院里靜悄悄的,像是沒人住了許久,生機全無,迅哥兒循著聲音打開房門,燈光又把院里又照亮了一分,這才像是活了過來。
湯皖看著一臉笑容的迅哥兒,問道:
“寫完了?”
迅哥兒雙手伸著懶腰,像是要把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疲勞通通消掉般,含糊著說道:
“下午就寫完了,修修改改一直到現在。”
湯皖一聽,心里頓時一喜,跑進房里,從床底摸了一瓶酒來,興奮道:
“上回就想請你喝,沒喝成,今日倒派上了用長,該慶賀一番。”
迅哥兒也是來了興趣,道:
“成,許久沒喝了,今日就喝上一口,解個饞。”
倆人就在院里的石桌上,迎著廚房的方向,就著幾個小菜,喝起了酒。
湯皖一杯喝完,才發現少了點什么東西,耳根子清凈了許多,不免有些不習慣,問道:
“德潛人呢?”
迅哥兒不懷好意的笑道:
“寫完了,晚上不熬夜,自然是回家陪夫人了,你也不想想,都多少天了!”
湯皖暗道糊涂,怎么忘記這茬了,不過,卻也是捂著嘴,偷摸笑了起來,畢竟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當面是兄弟,背地里還是兄弟;有的人當面是兄弟,背地里卻是一名丈夫和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