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之先生,我收到你的邀請函了,不過我來是想當面說聲謝謝的,還有急事等著去辦,脫不開身。”孑民先生帶著歉意,急急忙忙的說完。
湯皖一下子就笑了,回首看了看院子,再看看孑民先生,于是,笑著邀請:“孑民先生,先進來坐會吧,外面風大雪大的,也不急一時半會。”
“不了皖之先生!真心感謝邀請,不過我是真有急事要去辦!”孑民先生一臉的抱歉,向后退一步,行禮后,就準備要走。
巷子里的雪在簌簌的往下落,直落在孑民先生的頭上和身上,從教育部出來連把傘也沒帶,可見是真的有急事。
湯皖哪能讓孑民先生就這么走了,沖著院子里大喊一聲“孑民先生,稍等”后,就一步跨出門外,拉著孑民先生的袖子,神秘兮兮的說道:
“先生可是去找仲浦兄?”
“是啊!我得趕緊趁著仲浦回滬市之前,勸他到北大來。”孑民先生直言不諱說道。
兩人站在門外的臺階上,湯皖又沒有圍圍巾,雪花直往身上落,脖子里落,斜看一眼天空落雪后,嘿嘿一笑,湊到孑民先生耳邊,神秘兮兮道:
“先生,你先進來躲躲雪,我有辦法讓仲浦先生答應你,做文科學長。”
“哦?”孑民先生聞言后,眼睛一亮,連提步跟著湯皖走到門屋下,急著問道:
“皖之先生,是什么辦法?”
湯皖拍拍身上的雪后,又拍拍孑民先生胳膊身上的雪,伸手示意道:
“里面請,先喝口熱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這辦法啊,專門仲針對仲浦兄的死穴。”
孑民先生看著湯皖說的確有其事的樣子,想著湯皖也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再說喝一杯茶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不妨先聽聽看是什么辦法。
“好!那我便聽聽皖之先生的好辦法。”孑民先生笑道。
孑民先生提著衣襟,低著頭,隨著湯皖往院子里走,一個轉彎后,抬頭就瞧見仲浦先生正襟危坐在草棚子下面,微笑著看向雪中走來的兩人。
這一剎那間,孑民先生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而后就開始怔怔的,在雪中對著仲浦先生發笑,此時,孑民先生的心里已經全明白了過來。
雪依舊在簌簌得1下,孑民先生就這么原地駐立院子里,一時間,腦中的思路百轉千回,任由大雪白了頭發,模糊了眼鏡。
“孑民兄,還不快進來,都成了雪人了!”仲浦先生站起來,笑著張開懷抱,走入了雪中,擁抱住了孑民先生,輕輕說道:
“我同意了!”
“同意就好,同意就好!”孑民先生欣慰道。
大雪下的越發的大了,落向了華北平原,首都城,房頂,院墻,街道以及院里的草棚子上,像是要把這個世間所有的玷污都要遮蓋住。
不多久,院里孑民先生和湯皖走過的腳印都被大雪拼命的遮掩住,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湯皖目光定定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不禁又抬頭看向了天空,越發的懷疑受到了冥冥之中的針對,不然如何能解釋,孑民先生一來,就又下雪了?
正當湯皖在心里不斷蜚語老天爺時,耳邊傳來了仲浦先生的聲音,“皖之兄,再不把草席放下來,我這心里的雪就裝不下了!”
意思是雪太大,已經掃到了草棚子下面了,湯皖這才在心里放過了老天爺,拉扯著紅線,把四周的草席都放下來,草棚子里自成一片天地。
“今日特借皖之兄家的草棚子一用,特設宴感謝孑民兄的不辭辛苦和萬般賞識!”仲浦先生彎腰作輯說道。
“仲浦兄,我是知道你的志向與學識的,無需感謝之類的話,只希望能讓北大變得不一樣。”孑民先生揮揮手,祈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