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蒼蒼,天也。”
“四時者,春為蒼天,夏為昊天,秋為旻天,冬為上天。”
“載,歲也。夏曰歲,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載。”
青州東來郡,黃縣東南十數里外。
朗朗誦讀聲在遼闊的天地間回蕩,舉目望去,前路遙遙,身后空寂的黃土路上,唯有一輛平平無奇的驢車在晃晃悠悠的行進著。
“沙沙沙”
突然地,一陣窸窸窣窣的草木摩擦聲,自土路一旁的草叢中響起。
“休”
一道細小的黑影自驢車上電射而出,眨眼間就飛至發出動響的草叢方位。
而緊接著,一道龐大的身影從驢車上輕盈的躍下,腳掌在夯實的黃土路面用力一蹬,整個人就宛如一只肥碩的鷹隼,撲向了剛剛那細小黑影飛射而去的地方。
下一刻。
“嘿羿哥兒,這兔子好肥啊”
卻見,身形魁梧如山的典韋,正用他那蒲扇大的手掌,握抓著一只灰黑毛色的野兔長耳,大踏步的從草叢內走向土路上款款而行的驢車,笑著開口道。
“你啊”
林羿看著來到驢車旁,也不上車,而是亦步亦趨走著的典韋,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
“嘿嘿”典韋咧嘴笑笑,兇惡的面容愈發恐怖,甕聲甕氣道“羿哥兒,你教的這個什么爾雅,俺老典聽著實在是頭疼”
“咱們還是頌念將軍令吧”
“在這兒頌將軍令”林羿也了旁邊的典韋一眼,澹澹的道“你覺得老劉和這驢子,能扛得住你的煞氣”
“呃”
典韋聞言一滯,隨即有些訕訕的瞥了一眼手持竹鞭,剛好看過來的劉勇。
“再說了”林羿見典韋吶吶不言,又神色認真的接著道“這爾雅作為天下文人士子讀經、通經必讀之物,習之可博物不惑,多識鳥獸草木蟲魚之名,增長各種知識。”
“學好了它,對你日后修煉之途,也是大有裨益”
聽到林羿這么說,典韋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林羿突兀的開口問道“你覺得呢小兄弟”
同一時間,典韋勐地抬起頭,同樣的看向了那個方向,之前抓住野兔的那片草叢。
“沙沙沙”
伴隨著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一道身形矯健,手臂欣長的少年郎,從那半人高的草叢中緩緩站起身,略一停頓,就撥開身前的黃綠色茅草,邁步而出。
而此時,在林羿的示意下,劉勇已然一拉韁繩,停下了正在行進中的驢車。
待少年郎走到距離驢車大約二十步的位置,就謹慎的停下了腳步。
一對明亮的大眼掃過林羿三人一驢一車,目光在典韋以及其手中的野兔上頓了頓,最后對上了林羿那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
“某只是追著那野兔而來,并非窺探三位,亦無意聽先生與這位壯士的言語。”少年用手中短弓一端指了指典韋手中的野兔,對著雖然一身粗布麻衣,但身形舉止言行充滿書卷氣的林羿說道。
“無妨”林羿對著少年擺擺手,輕笑道“這天地廣闊、大道遙遙,誰人都可走,你我皆這路途上一行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