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外面的大祭巫并沒有注意到這些,而其它祭巫在注意到時也拿不準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他們以往也只負責觀星和占卜這類祭祀事宜,啟用這樣的巫術也是頭一遭。
一頭霧水的祭巫們低著頭,眼睛左看看右瞧瞧,私底下眼神交流了一番,希望有人能夠站出來說一下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只是這邊的眉來眼去還沒得出個結論,那邊站著的大祭巫卻突然一口老血吐在了渚王的面前,昏倒了過去。
眾人出現了短暫的驚愕,就連渚王也是一臉吃驚,誰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么,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甚至連個上前查看大祭巫情況的人都還沒有。
青銅鼎里的黑氣不再外涌,黑色的濃郁煙霧逐漸變成了白色的淡霧,那些一臉猙獰痛苦的面孔恢復了正常。
伴隨著陰沉的天空上濃黑的烏云中間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團金光緩緩從天降下,那些已經變成白霧的面孔在金光照耀到的時刻神色解脫的慢慢消散了。
而當拿到金光降臨到了青銅鼎上方的時候,整個恢復正常的青銅鼎裂開了來,碩大的青銅鼎裂成無數個小塊掉落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這時,屋檐下的一眾人才看清原來這一團金光之中竟然有一個人。
祭巫們看著那渾身散發著金光的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最先反應的一名祭巫突然跪拜下來,他神色激動的磕著頭,因為激動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
磕了不知道幾個頭后他就這么跪著手腳并用的朝子善爬去,全然不顧盡管屋外的天色不再那么昏暗,但是大雨依然在下。
他嘴中口齒不清的叫喊著:“原來傳說是真的,真的有人能夠羽化登仙,仙人是真實存在的。”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原來登仙路還沒斷,我居然真的見到了羽化的仙人。”
因為太過激動,這名祭巫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大喊大叫的話語根本讓人聽不清,唧唧嗚嗚的聽著甚至有點好笑。
只是他一把年紀卻這么瘋瘋癲癲的在雨中大喊大叫,甚至后面還哭啼了起來,又實在讓人笑不出來。
看到那名老祭巫的如此失態,其他反應過來的祭巫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說到底其實南渚國的祭巫一脈還是屬于正統道術上的一個小分支,每一個修習道術或者巫術的人最終目的都無非是能夠走到最后那一步,能夠真正羽化登仙,白日飛升。
又有什么能比輕言見到傳說中的羽化仙人真正出現在他們面前更讓他們的心靈飽受震撼呢。
古籍的記載終究太像是一個個虛構的縹緲傳說,沒有一個道士或者巫師在自己一生修習中曾經動搖過曾經質疑過那條登仙路是否已經斷絕了,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今天,一名活生生的羽化仙人就這么從天而降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這些祭巫們再沒有一個人去關心大祭巫如何了,甚至是連渚王也被他們無視了,他們就這么又一次淋著大雨跪拜著子善。
古籍記載,羽化登仙之人有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特權,又有那口出箴言,為天地間凡夫俗子們立下規矩的特權。
圍繞著子善的祭巫們,不求能夠讓子善收他們做道童一同飛升,只求能夠讓子善能夠賜下幾句箴言讓他們修習。道家早有人在研究過諸多典籍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登仙路的消失其實是因為現在修習的古籍里早已經沒有了道家先祖留下的真正道法,除去騎牛而去的那位道家先祖,其實后人習道早就有了一條捷徑,那就是在剛剛羽化的仙人留下的箴言里悟一條新的登仙路,道路道路,習道本就是在修路。
子善能夠羽化登仙,一方面是因為他習道資質的出色,另一方面確實他所修習的本就是他家先生向那位騎牛老者求來的手稿,是真真切切的初本。